救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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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怜依摇了摇头:“不是天生……的吗?”

范白讥笑道:“怎么会是天生的?现在的皇帝的曾祖父,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和九王爷明争暗斗,两人都有自己的势力,互相之间恨之入骨。后来,他做了皇帝,九王爷不服,当年中部三个州的百姓都拥护九王,跟着九王造反,结果被狗皇帝打败了。兵败如山倒,九王爷自杀,属下多数都自杀了。

但是皇帝他恨九王爷和中部三州的人入骨,以谋逆的罪名将三州的百姓全打成了奴隶,身上刻字,奴隶的后代世世代代为奴,一出生就要刻字,不能和‘上等人’通婚,一辈子都活在泥沼里。”

巫怜依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番事,书中从没提过,也没人敢妄论朝政。

范白道:“我师父他也姓司,是九王的后裔。”

巫怜依吃了一惊:“九王的后裔?”

范白点头道:“对,师父的祖上怎样逃过一劫我不知道,但是师父他一辈子都生活在忧愤之中,觉得对不起中州的百姓们。他以为,如果不是他的先祖九王,大越就不会有这些奴隶,他们本应该像普通人一样,欢欢笑笑地度过一生,但是今生却只能戴着枷锁。我从来没见过师父笑,师父说他不要孩子,不想让自己罪孽的鲜血继续流传下去,可是这和师父有什么干系呢?那些久远的事情,和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巫怜依轻声道:“那你师父的两个徒弟是……”

范白说道:“我师父的两个徒弟,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师父这么一个藉籍无名的人,却教出了两个惊天动地的徒弟。

师父一直四处帮助那些奴隶,想助他们脱离朝廷的桎梏。后来为了方便行事,师父建成了一个名叫‘天志’的集会。其他人称它为天志社,天志,乃是承天之志的意思,这些人并不是天生就是奴隶的,而是被被朝廷一代代地洗脑,相信了自己天生为奴。

师父三十多岁的时候,收了自己的第一个徒弟。他既然不打算有自己的后代,对徒弟就像对儿子一样,将毕生所学都想传授给他的徒弟。这位徒儿非常聪明,应该说是聪明得过了头。他过目不忘,而且极为刻苦,师父都说他从未见过这样聪颖又刻苦的孩子。虽然聪颖,但对人却少了一份同情心。

师父又收了一个徒弟,他虽然聪颖不及他的师兄,但是为人极为善良,有时候看到人家受苦他会自己流泪。心思细腻敏感,远超常人。

当时正值两朝交替之时,三皇子的拥戴最高,而且爱民如子,有慈悲之心,但是先皇不知为何,好似一直心有疑虑,迟迟不立三皇子为太子。师父说如果是三皇子做皇帝的话,一定可以说动他让他废掉奴隶制,还三州百姓自由身份。

师父的大徒弟主动提出要去助三皇子一臂之力,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他做了三皇子的幕僚,不仅可以帮助三皇子登基,还可以说动三皇子废除奴制。当时社中都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哪知道,后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师父的大徒弟根本没有去帮助什么三皇子,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勾搭上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七皇子,取得草包七皇子的信任后,使了一通手段,让先皇疑心三皇子,后来竟然直接赐死了三皇子。”

巫怜依心中暗暗发惊,不知道这位大徒弟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厉害。

一直默默不语的相里青突然问道:“三皇子和寇羡不是好友吗?寇羡就这么看着他死?”

范白哈的一声,道:“相里小哥,你究竟是不是大越人?竟然连那一年周越交战的事都忘了。寇羡正在边关忙着应付周国呢,哪还有时间来顾着他的好友。而且周国突然发难,很大可能就是这位大徒弟从中作梗。

三皇子死后,寇羡不久就死了,寇家由寇临掌权,寇临是个刁钻又投机的人,选择拥戴七皇子。那个草包七皇子竟然就成了大越的皇帝,司景文,哈哈,可笑,可笑。”

他连声大笑,可声音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巫怜依越听越疑惑,终于,缓缓地问道:“那个大徒弟是不是姓……巫?”

范白的笑声止住:“怜依你也猜出来了啊。那位大徒弟就是赫赫有名的丞相大人,巫贤。新皇登基,他做了丞相,第一件事就是绞杀天志社的人。师父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知他做那些恶事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以前也是奴隶,一朝飞黄腾达,竟然就忘了自己的生身。”

巫怜依怔怔的,抿着唇。她竟然忘记了,虽然时间很久远,但是她的身上也刻过字,后来她爹不知用什么办法,竟然洗掉了。

范白没注意她异常的神色,继续道:“因为他,整个天志社差点覆灭。而师父的二徒弟,徐明那个虚伪的奸诈小人,他的嘴脸也显现出来了,说什么师父的梦想一直是痴人说梦,他要离开师父,创造自己的理想,我呸!

他仿造师父,建了个什么天志宫,整天招摇撞骗,宣称能帮人获得解脱,还打着我们的旗号做恶事。最近他竟然得了皇帝的青眼,做了什么国师,真是荒诞,他杀了不知多少朝廷官员和普通百姓,皇帝竟然还让他做国师。不知道他和巫贤师兄弟两人见面时会不会叙叙旧,说说自己做的那些欺师灭祖的事!”

巫怜依终于反应过来:“有个王大人,他一家五十多口,是不是被那个徐明杀了?”

范白道:“多半是他,否则还有谁?”

他冷笑一声:“上次我在巫贤的门前塞了一本书,不知道他看了会不会羞愧。”

巫怜依心道,原来她在爹门前捡到的书是范白塞的,她说怎么会有人突然把书丢在那儿。

范白继续说道:“怜依,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躲过官府的追查。”

巫怜依讪讪地笑了笑:“是相里青救了你,不要谢我。”

范白又向相里青道谢。

巫怜依心中此刻只觉得怪异和不安,她没想到这事竟然会牵扯到她爹。毕竟和这些外人比起来,她更关心她爹的安危。

范白道:“怜依,过几天我师父要来岳阳,我把你引荐给他如何?”

巫怜依惊道:“这……你师父这么厉害,我……”

她爹的师父,巫怜依想想都有些紧张。

范白道:“你和相里小哥救了我们两次,已经算是自己人了,上次丁若老是在师父面前提起你,师父很想见你呢。”

相里青皱眉:“提她做什么?”肯定没安好心。

范白笑道:“丁若说怜依聪明灵秀,说相里小哥看上去也非常人。”

一旁的木井河道:“这可就巧了,没想到你竟然认识怜依,转来转去竟然又是自己人。”

几人正说话,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巫怜依连忙道:“你们快去地窖躲一躲。”

丁若和木井河点点头,连忙去了地窖。

敲门声响起,相里青将门打开,外面站着一群官差,巫怜依透过门缝一看,下了一大跳。

那群官差中有一个正是当初抓她的人,别人叫他小五,好像叫什么辛衡的,要是被他发现可就糟糕了。

那人向门里望去,眼神也微微一惊,显然是认出她了。

巫怜依心道,这下可糟糕了。

带头的人见到相里青,好像很惊异,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瞥见相里青的眼神,又忍住了,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相里青问道:“有什么事吗?”

带头的人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要搜查通缉犯,你……房中有没有?”

“没有。”相里青神色如常。

“好……那打扰了。”带头的大哥僵硬地笑了笑。

站在后面的辛衡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老大一副见鬼的表情,口中的话憋了回去。

几人迅速地离开了。

巫怜依奇道:“他们竟然还很有礼貌。”刚才她还以为那人认出她了呢,原来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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