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想治病指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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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洋也如愿以偿上了幼儿园,却是另一个小区的另一所。爸爸从没有想过连学前班都要托关系才能把孩子送进去,在这次经历后暗自下定决心今后要多认识在教育领域工作的人。

徐子洋在这所幼儿园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吃饭。她从来没想过原来还有饭菜比奶奶做的还要难吃,或者说奶奶做的饭菜原来是那么好吃。

“每个小朋友都要在一点前吃完饭菜,不准剩饭。”

徐子洋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么令人难过的事。

饭已经糊成一坨。所有的菜似乎生怕被盐玷污,除了咸味四味齐全。火腿肠一口下去全是淀粉的味道,青菜闻着都有股涩味。

十二点四十,徐子洋的饭没有动一口。

她眼看着隔壁的女孩儿也面目狰狞地吃下了最后一口饭,终于斗胆问了一句:“你还想吃吗?”被对方用惊恐的眼神拒绝后绝望地等待结果。

十二点五十,教室只剩下三位小朋友。其中有一位格外突出,盆里的饭一口没动。

徐子洋成功获得老师喂饭的殊荣,又成功因为把饭偷偷吐掉获得以后都站着吃饭的待遇。

徐子洋也并非一事无成。三位不吃饭的小朋友中她成功促成了剩下两位成为好朋友,原因是她试图和她们聊天时发现她们讲的自己一窍不通,而她们相互却刚好趣味相投。

午睡时间徐子洋接到了第二令人难过的事。所有小朋友躺在睡袋里必须一动不动,谁说话谁动就要挨板子。

徐子洋看着老师手中算术课上用的长尺,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她伸手拉了拉被子,试图遮住自己的嘴不让它说话。

“啪”,板子不轻不重地打在徐子洋手上。

奇怪的是,平时早就哭闹起来的徐子洋,此时却只有一种紧张与惊恐的情绪使得心狂跳起来,顾不上手臂刺痛的感觉她下意识就带着求饶的语气说:“对不起老师我错了。”

又是“啪”的一下,“不准说话。”

徐子洋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但不是委屈或泄愤,而是一种懊悔和失望。

她看到老师在花名册上写了什么,她知道自己被记名了。

她清楚的记得徐子芳第一天上幼儿园就被表扬表现积极,听话,衣服上贴了三朵小红花贴纸。

有了徐子洋的先例,所有小朋友都安安静静地,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不久,不知道哪个地方传来了类似鼾声的响声。

那天中午,看午休的老师所有的板子都落在了徐子洋同学身上。

下午的时候,所有小朋友被分成了两个班级,班主任带着徐子洋等小朋友到了新的教室,排好位置坐好。

班主任姓刘,负责他们语文算数等除体育以外的科目教学。

“谁是徐子洋?”刘老师讲完了自我介绍,向全班问道。

徐子洋心里咯噔一跳,不敢承认。

“没人承认?好,那我们别上课了,小小年纪就不诚实,每个人站起来说自己的名字。”刘老师等了一会,没有人出声音,脸上颇有些挂不住,沉声说道。

“老师,我是。”徐子洋意识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痛苦地举起手。

她几乎能感受到所有人谴责的目光,尽管他们才刚刚组成一个班级。

“你站着,午休说话不老实惹老师生气,我待会再说你,不要耽误大家的学习。”刘老师特意在大家两个字上加重,“其他小朋友,一个一个站起来说自己的名字,然后一句话介绍自己。”

徐子洋愣了一下,原来没有她中午犯的错,全班同学也要站起来说自己名字。

小朋友们或扭捏或大方地站起来说了自己的名字。火车接龙快到了徐子洋这里,徐子洋飞快地纠结自己要介绍什么的时候,自己的同桌马上站了起来,绕过了徐子洋的名字接龙:

“我叫毛翔宇,我爸爸是海军,我最讨厌损坏集体荣誉的人。”

大家都不太明白什么叫集体荣誉,愣愣地望着他。

毛翔宇眼看自己的发言没有引起想象的轰动,耳根渐渐红了起来,于是又扯着嗓子说:“就是我最讨厌我同桌这种,自己犯了错要连累全班的人!”

徐子洋愣在原地,这都什么跟什么?

全班安静了一秒,由刘老师带头鼓起了掌。

毛翔宇同学,你爸爸知道了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刘老师笑容灿烂地点了点头,“我刚刚观察全班的小朋友,发现毛翔宇最适合做我们班班长,大家说好不好?”

“好——”

徐子洋还愣着,不大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

毛翔宇以后的小朋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刘老师莫名其妙地观察了,默默懊悔刚刚表现不好。

多年以后徐子洋才明白自己上的是一所原本专门为海军家属准备的幼儿园,班上绝大多数小朋友都是海军家属,只有少数像她这样托关系或者花重金进来的学生。

海军家属中,毛翔宇老爸是最大的官。

所以他做班上最大的官,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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