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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守则第1条，第14条，第56条；诚恳，谦逊，忠诚。傲慢和背叛总会冲昏头脑，叫人迷失心智，连自己究竟落到什么处境都被蒙蔽。我觉得这句话同样也很适合您。”

她摘下手套，复述着以上的那些条例。

眸光底层映照着肩头勋章上的倒影，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或许吧。”

莱姆也不被触怒，坦诚的接受这番反驳。

大概是因为本就并未将秦昭摆在和自己同位的位置。

他对这番话倒是生不起什么怒气和反驳的想法。

毕竟垂死抗争的可怜人而已。

曾经的那些荣光和辉煌都即将远去，不愤怒不讥讽才是不正常的吧。

再说，这场会议之后一切更迭都即将尘埃落定的，不会在中途出现那些变故了。

年少气盛的闹一闹而已。

这有什么值得他可气的呢。

他唇角重新浮动起笑容，轻轻摇头，“不过殿下，傲慢可不会叫我冲昏头脑，毕竟我向来没有什么傲慢存在，我对待下属一向谦逊呢，就如同克莱顿大人也是一样。”

克莱顿陡然被点到名字。

温和的眼眸冷了神色移动向他。

但赫曼大帝没有说话，于是他也没有选择开口。

在场的氛围似乎又重新陷入了新一轮僵局。

这场棋局的争斗和操纵上，谁都想成为那个执棋者，但在其后大多又都是一个棋子。所以，脱离这颗棋子的命运，才显得如此重要啊。

秦昭压抑着喉咙里的声线。

她抵着桌面，按下手里的笔帽，金属清脆的声音显得轻微而刺耳。

那双浅金色瞳孔里浮动神色。

“秦昭。”

赫曼大帝突然开口。

在围观了这场僵局从头到尾的事态变化后，他才扬起视线，冰凉的神色扫过眼前少女的视线，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手下的扶手，眉头紧锁。

她似乎只是模糊的应下：“陛下。”

没有父亲的称呼。

赫曼大帝突然有些看不懂她。

“……对于回来后精神力发生转变的事，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盯紧眼前人。

俊朗的眉眼显得微微压沉。

扬起的语调和话中的内容透露出来的问话都有些微妙的古怪。

“您是在对我起疑吗？”

秦昭同样抬眼看他，收拢曲起的指节。

她顿了顿话音，突然苍白下来眼睫，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话题反问回去。

“陛下——”

克莱顿也顺着意识到问话的不对劲，他微微拧眉，忍不住开口。

这样的问话怎么能是一个父亲同遭受精神力废除的子女说的呢？话里大半的意思分明都是质问和怀疑。

赫曼大帝遭受着各类的视线，原先就紧锁的眉头拧的更紧。

将多余的表情动作控制后才略微舒展。

沉默的扯了扯唇角道：“…当然不是。”

“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我只是在合理的向你提出一些疑问罢了。”

他压紧指骨，显然，在这场父女无声的交锋中，秦昭暂时压了一头。

赫曼大帝只能选择退让一步。

他平日里可以做到不理会也不关心，但牵扯到这些内部的情况问题，如果对继承人都要表现质问的态度，这会对他的诟病的地方更多。

赫曼大帝神色持续的冰冷下来。

秦昭脆弱的表演却没有结束。

“如果您要选择质疑这点的话，可以选择去同乔尔医生对照情况，至少在精神力损伤之后我的表现恐怕并没有什么能够叫您怀疑着的疑点，您非要以此定罪我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她苍白着脸庞，长睫垂落在眼睑处。

无论如何都是一副受伤的女儿形象，刚刚同莱姆交锋时表现的尖锐锋芒好像一瞬间都收敛的干干净净。

却也基于这种基调拉了大半的成员同情心。

毕竟叛逆期的孩子还是极好带入的。

因为受到了格外大的刺激和伤害，却还要遭遇此时从上方跌落谷底的艰难处境，尖锐的反驳对她表现高傲姿态的莱姆当然也就不奇怪了。

但对于一向崇敬的父亲的质问，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更是再正常不过。

想到此处，一时间能共情起来的议员更是纷纷以谴责的晦涩目光看向赫曼大帝。

更甚者也在出声：“陛下，殿下这些天以来遭受的已经足够多了。”

“是啊陛下。皇储她也只是无意顶撞您而已，您又何必如此逼问呢？”

他沉默，冷硬的脸庞微微收拢神色。

但秦昭却不会为这些同情而感到喜悦或一类的肯定情绪。

毕竟这些同情的基调大多也都是基于她眼下的处境已经几乎快要盖棺定论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