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1 / 2）

听苏婉晴这么一说，围观群众顿时哗然，刚刚那两条在经过周掌柜辩驳后，都只算是模棱两可的怀疑。

但这个小女子说的下药事件，可是切切实实的有人证的指控，根本无法辩驳。莫非周掌柜真是那等妒忌心强的小人？这样一来，门外众人看周掌柜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眼红别人铺子的生意无碍，若是因嫉妒就做出这等下药的卑鄙之事，那可就是人品问题了。

在一片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的交头接耳之中，人群里的梁明凡却是一脸焦急。东家为何要编造这无中生有的下药之事，还说要让铺中伙计为证。他们出来得匆忙，根本来不及交代伙计们有关官府问话的细节。

若是稍后真的将那些伙计们提于堂上，必定有胆小者前言不搭后语，将东家撒谎一事说出。“不行，我得回一趟铺子里，”他越想越不对，压低声音，跟身边的浅夏交代。

刚要迈步从人潮中挤出，就被一脸平静的浅夏拦住，“你莫急，姑娘此举自有其用意，不会用到你跑这一趟的。”

碍于人潮，浅夏这话说得极其隐晦，但梁明凡还是听懂了。他愣在原地，忽的眼神一亮，似有所悟。原来东家打的是这个算盘，是他低估东家了。

自嘲一笑，梁明凡重又站回浅夏身边，面色平静地站在人群中，认真看着公堂之上两人的交锋。

“你胡说八道！大人，草民绝对没有去过苏记糕饼铺下药，这事情皆是苏氏胡编乱造，诬陷小人。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周立听到这个下药事件的时候就懵了片刻，心里顿时慌了一下。这件事情有人受伤，罪名可比前两条的主使之罪重多了。

而且前两件事情他心里还有个谱，这个下药又是什么情况？他完全没有做过啊。看那小蹄子言之凿凿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莫非是吴掌柜觉得他办事不利，在他与朱大联络的时候还派了别人去苏记糕饼铺下药？

可是又为什么要扮成他的样子，难道他是被吴掌柜给利用了？这个吴掌柜，不会从一开始让他去找人试探开始，就有让他当替罪羊的打算吧。

不可能，老吴不是这种人，要不也不会在他来公堂之前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放心，说会去找人摆平此事。

一时间，周立的脑中纷乱如麻，各种想法上涌，却因为连基本的前因后果都没有了解，只能顺着本能否认。

“民女绝无诬陷一事，那日周掌柜的身影，我铺中几个丫鬟都曾亲眼所见。若是周掌柜不信，大可以将她们叫来询问，看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苏婉晴见案几之后的苏正没有异议，大有让他们二人先互相质问之意。便放下心来，直接向周立发问。

她语气笃定，神情冷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甚至还将那“叫来询问”几个字加了重音，仿佛只要店铺中的丫鬟一到，就能立时落实这周立的下药之罪。

“苏氏，你休要胡言！那些丫鬟皆是你店铺中人，他们说什么，还不是听由你这个掌事做主，又如何能在公堂之上成为证词？”周立被这笃定的话语一激，心中慌乱更甚，满脑子只想着要阻止伙计上堂。抓住一个点就开始口不择言地反击。

坏了，这话说得有问题。话刚出口，周立就反应过来了，可惜已经太迟了。

苏婉晴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你终于上钩了”的笑容，语调随意地进行反击，“原来周掌柜也知道铺内的丫鬟伙计无法成为证人啊。那照此说法，您上月廿五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法成立了？”

此话一出，门外众人更是议论纷纷。之前周掌柜说话的时候太过自信，所以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现在被苏婉晴一提，顿时明白了话中的问题所在，对周掌柜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他明明知道铺中伙计不可以为证，却在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时候采取伙计的供词，这到底是何居心？该不会他之前的话也是假的吧？

瞟了一眼身旁脸色又白了一层的周掌柜，苏婉晴心里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面上却在渐渐严肃，“你说你没有到苏记糕饼铺下过泻药，那此事怎生如此之巧，在我查出不洁原料的时候朱大能恰好过来闹事。

“而且我铺中丫鬟看到下药的身影是你，而朱大指认的幕后主使也是你。如此巧合，不是你下药还能是谁？”

“反正不是我下的药！我那日一直在门外站着，连你的铺子都没有进去过，又怎么能在你的原料之中下药？”被苏婉晴冷肃的目光一盯，周立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细的冷汗，但还是强自镇定，出口反驳。

“哦？周掌柜身为五寿斋掌柜，在中午生意最好的时候，不在店里忙碌，却来我这小店门外站着，不知有何贵干？”苏婉晴挑眉，出声问道。

朱大闹事的事情本来就没有过去多久，苏婉晴这么一提，门外不少人也想起来了。当时这周掌柜好像确实在人群之中跟他们一起看热闹，还真的没有进糕饼铺。

不过就凭他身为掌柜，不司其职，却在别家店铺门口看热闹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我……那日朱大和你的纷争闹得如此之大，我听闻此事，一时好奇，去门口看热闹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