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2 / 2）

“既然知道今日是花灯节，那还不早点出门。自从得到爹爹的许可之后，姐姐的心可是越来越野了。”

懒得与苏芸晴在这等小事上争辩，苏婉晴索性闭口不言，接下了这句牢骚，反正苏芸晴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少块肉。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在这一句话过后，苏芸晴居然诡异地陷入了沉默。这不是她这便宜妹妹的性格呀？一般不是要在打击自己几句的嘛？还有旁边的苏若晴，居然也没在这里搅浑水？

抬起头来环视一圈，苏婉晴惊讶地发现，苏芸晴的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一旁的宋氏，似乎对接下来的进程十分着急。

包括始终安静如一的苏若晴，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模样中，也已经偷偷瞟了宋氏好几眼了。

什么情况？虽然花灯节是一年一度难得的盛会，对女子的束缚也小，甚至可以不用戴面纱出门，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莫非，她们也期待着出去见人？

“咳咳，姐妹之间，何必多言？你们都是一家人，自当同车去同车回。花灯节上人多杂乱，还要记得互相照应才是。”宋氏没什么感情地打了个圆场。

然后扫了三个女子一眼，意味深长地叮嘱，“虽然花灯节历来开放，但是你们三姐妹要记住你们官家千金的身份，谨守本分，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在已经有个人抛头露面的情况下，我可不希望再看到有人让苏府蒙羞。”说到这里，还特意扫了苏婉晴一眼。

淡淡回望宋氏，苏婉晴默然无语。在得到苏正的许可之后，宋氏是不敢明着反对，只能在苏正看不到的地方说些胡言乱语的酸话。

一开始她还有兴趣还还嘴，气气宋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听到这些酸话的苏婉晴连话都懒得说，只想默默翻上一个白眼。某种程度上，这对母女还真是相似至极。

“是，母亲（夫人）。”三人齐声回答，接连登上了马车。倒数第二个登上马车的苏婉晴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宋氏母女在马车下窃窃私语，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登上马车，看见苏若晴那带着几分怀念和憧憬的眼神，她不由打了个寒战。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奇怪，她还是离她们远一点比较好。

不然别说互相照应，不惹一身腥就算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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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到了长安街，苏婉晴才知道自己之前所想根本就是多余。

长安街本就是连接城池南北的一条宽阔大街，此时道路两旁的已经摆满了小摊。各式各样的花灯悬于其上，烛光微黄，在各色纸张的映衬下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吸引着来往行人的目光。

位于大街中间的鼓楼，更是挂满了匠人们心中最为得意的作品，美轮美奂的走马灯，晶莹剔透的宫灯，高贵艳丽的凤凰灯。

这些花灯相辅相成，绚丽夺目，又不失古朴典雅。灯影流连间，直将整个长安街照得亮如白昼。

再清冷的人，看见满街花灯的一瞬，也会被这巧夺天工的光芒所慑，苏婉晴也不能例外。只是在对于天空的震惊之后，她很快就迎来了对于地面的再次震惊。

人实在是太多了！这长安街里里外外，包括小摊贩的摊位旁边，都站满了挑选花灯的男男女女。一眼望去，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根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观其盛况，简直跟前世的黄金周旅游景点有得一拼，看景看人，傻傻分不清楚。

人多带来的结果是可想而见的，别说互相照应了，刚一进长安街，三人就直接被裹入如水的人潮之中，随波逐流，四散飘零。

夹杂在往鼓楼奔去的人潮之中，苏婉晴被撞得东倒西歪，身不由己地随着人群的方向走去。推推搡搡间，每前进一步，都要花极大的力气去站稳脚跟。

被人群的汗气和旁人说话间的呼气所包围，她只觉头晕脑胀，血气上涌，根本喘不过来气。

“哎呦。”在又一次的踉跄之后，苏婉晴扫了一眼遥遥在望的鼓楼，又看了看身边人潮的走向。咬了咬牙，冲破人潮的阻力猛跨一步，直接落到了潮水旁边的方向相反的小溪流中。

借着小溪流的力量，苏婉晴像一尾游鱼一般，灵活地挤出了拥挤的潮水，在与长安街一巷之隔的长明街停下脚步。

呼，终于远离了人潮，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借着长安街透过的一点光亮，在渭水旁静静地走着。

只可惜这借来的灯光无法长久，总是随着旁边的树影变化而明明暗暗。这个时候，要是有盏灯就好了。

“行于昏暗之地，又怎能无温暖花灯相伴。苏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林公子说得不对。花灯之暖虽好，只是这送灯之情，不是比它更要暖上几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