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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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了威远侯府打马回乌头巷,心里不时回想起那天唐釉的神情,一丝愧疚之意浮上心头。

唐釉靠在窗前的贵妃榻上,手里端着一碗芙蓉乳酪,旁边海棠和桃红两个丫鬟坐在圆墩上,边做针线边给她讲笑话解闷。

唐釉瞧着窗外的枣树枝叶,看它在秋风里来回飘摇,怔怔出神。

这几天她被拘在小跨院里不能出去,不用绞尽脑汁,上赶着讨好狗男人看他臭脸,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还有丫鬟嬷嬷每日哄着,倒也乐的自在。

前世,她纵然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却把全部希望都依托在男人身上,用尽手段谋算了一辈子,最终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

今世重新来过,也让她渐渐明白,没有家世根基的女子就如这秋风中的枝叶,随风飘零。

依附的男子说翻脸就能翻脸,转手就能将她送人。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他身上,也许迟早有一天还会重蹈覆辙。

或许,她也能换一种活法

唐釉出神间,忽听院子里有丫鬟禀告,“少爷回来了,解了姑娘的拘禁,唤姑娘去梼芳居。”

唐釉回神,将手里的乳酪搁在小案几上,拿帕子擦了擦手,慵懒却又漫不经心,“知道了!”

她下榻整了整发髻,又对镜理了理表情,才慢悠悠的朝外走去。

梼芳居里萧定慷已经褪去外衫,只着一件素色锈竹纹的棉布长袍,坐在梨花檀木的案几后,手里执着书卷,看似瞧的认真。

唐釉走到门前并不进去,她摸不准这狗男人的路数,不知道今日唤她来,是还她清白,还是要处置她。

若是前者,定不能让他平白诬陷自己,不讨些好处,如何对得起自己受的这莫大委屈?

若是后者,这狗男人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她,那只能先缓住他,给他点明当中的蹊跷之处,更何况这几日吩咐海棠办的事,也有些进展

唐釉眨眼的功夫已经捋顺了思路,她站在门前并不进去,敌不动我也不动,且看他先说什么。

萧定慷自她进入梼芳居的院子,心思就没在书上了,这件事是他误会了唐釉,虽然心中不喜她,但也不会平白让她担着罪名。

更何况那日一时冲动,当众落了她脸面,现下该怎么不着痕迹的说清这件事?

两人各怀心思,是以梼芳居里出现了诡异又尴尬的一幕。

萧定慷继续瞧着手里的书册,佯装看书。

唐釉则垂着眸子,贝齿轻咬着下唇,满面委屈的靠在靠在门沿上,一只手紧紧的抚着胳膊,将柔弱委屈又无助的小可怜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最终,萧定慷抬头瞧了她一眼。

她垂头靠在门沿上,无助的神色衬得她越发形单影只。

半晌,他轻咳一声,缓声道:“你来了!”

唐釉听他这柔和语气,与那天发脾气时阴森低沉的声音天差地别,知晓他应是弄清了原委,心里讽笑一声,生气的时候想掐的她不能动弹,浑然没把她当人看,出身低贱就只能这么任人踩踏么?

但是,她才不认命,前世不认,今世更不可能!

唐釉就这样立在门边,并不接他话茬,直到萧定慷又说了一边,才抿着唇抬起头直视他,两只眸子虽含满哀伤,却并无怨意。

萧定慷放下手里的书卷,朝她招了招手。

唐釉就这么瞧着他,立在原地并不动弹。

萧定慷轻皱了下眉头,声音也比刚才略微沉了几分,“过来。”

唐釉敏锐察觉到他这语气中的起伏,知道这男人对她耐心有限,明白拿捏要适度的道理,遂松开扶着门沿的手,如胡蝶穿花拂柳般扑进他怀里,娇糯的喊了声“夫君。”婉转的嗓音里却仿佛含了无尽的委屈。

萧定慷心头松动了几分,刚才溢出的一丝恼怒之意也烟消云散。他缓声道:“玉佩之事或有误会,那日是我错怪你了。”

唐釉垂着眸子,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很快消失不见。她轻声道:“釉釉不怪夫君,只恐夫君错怪,失手掐死了我,日后再也无法陪着夫君!”

萧定慷沉默片刻,斟酌片刻,“日后,你若不犯错误,不会再要你的命。”

唐釉暗里翻了个白眼,只这空口白牙的承诺就想弥补我受创的心灵和身躯?

她小声嗫嚅:“此次事由皆是我去邵氏采买所致,若是”她偷偷瞧了眼萧定慷的神色,继续面不改色的哄骗道:“若是我手里也有两间丝帛铺子,能随时挑了布匹给夫君做衣裳,再不用去那人多的地方,也没有后面这些是非!”

唐釉说完后从他怀里抬头,水凌凌的杏眼不错神的瞧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充满期待、温柔、爱意和渴望,恰萧定慷的视线也从上扫下来,两人目光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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