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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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十一月二十三日,那个记忆中原主走火入魔、逍遥子仙逝、无崖子戴着七宝指环接了逍遥派掌门之位的重要日子来了。

当天,黎寅未免意外,全天呆在逍遥子身边,终于安然无虞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时,从过来送饭的秀伯口中知道了今日的确有情况。

这果然是一个特殊到被印刻在历史轨迹里的一天,总有些意外或人为事故发生。就像现在,没了大师姐的遭遇,也总有别的事情。她听到李秋水及其妹妹李沧海双双同时落水,幸而俱被无崖子所救。又听说李沧海已经昏迷不醒,而李秋水因为不会水又被救的晚,沉到水底时,额头正巧被石块磕出一块大如枣子般的伤口。又因为她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很有可能会留下疮疤。

黎寅与秀伯互通了一下各自的信息,最后分开时,两个喜好八卦的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都暗自明白,逍遥派以后怕是更“热闹”了。

她望了望屋外被白雪覆盖着的天山,感叹了一下是怎样的情怀,才能让那三个奇葩大冬天的在海拔上千米高的天山上玩水赏风景,尤其是其中两个女人还是隐形情敌,瞧瞧,果真出事了吧!

她绝不承认自己此刻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卑劣行为,为了欲盖弥彰,第二天,顶着鹅毛大雪,拎着一包自己做的点心,先去看望了脸色苍白却已在额头上敷了药膏的李秋水,好生安慰了她一会儿,当听了她毫不隐晦的抱怨亲妹子的话后,忙不迭的瞅准机会就找理由离开了。

呵呵,开玩笑呢,人家是亲姊妹,互相之间有再大的矛盾也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而她这外人要是掺和在里面,那可就不对味儿了。

不过,李秋水竟然向她发泄情绪,这也是蛮出乎意料的,毕竟她们李家姊妹俩一直不是将她也当□□慕无崖子的情敌,处处给她使绊子吗?

嘶,她估摸着小师妹大概是心上人这次对姐妹俩人遇难的不同态度,刺激的向来表现温柔的姑娘家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慨而爆发了。

从她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晓得,李沧海在她们本家中的时候,便惯会讨巧卖乖,惹人怜爱,抢了父母家人的全部喜爱不说。更甚至在李秋水七岁那年,家中占卜出要将姐妹之一另寄养在尼姑庵时,本来定好的妹妹离开,却被李沧海撒娇痴缠换成了姐姐。

据她说在姑射庵里多年,李家诸人竟然没有一个前来看望她的。待到教她读书明理的慧秀师太离世后,李秋水在庵里给家人匆匆留了信息,就被逍遥子接来了天山,她本家还是没人来看过她好坏。而这些年来,她对家人的偏心和对妹妹的厌恶,本来早已经化作了淡淡的乡愁,却突然又被李沧海冒出来抢了心上人的行为重新勾了起来。

自小师妹的住处出来,黎寅听了满耳朵的姐妹宅斗故事,脑子里回荡着李秋水的哭诉声,诸如“沧海欺我!”“师兄负我!”“他二人早已暗通曲款,却拿我当傻子。大师姐,我心中不愉!”之类的话。

她将之抛出脑海,往回走的路上,又遇到正行色匆匆的水无崖,便唤住他,“师弟,你急成这模样,是做什么?”

他几年前成年后,闯荡了几个月江湖,回了天山后,除了逍遥派人还唤他无崖,外界人士只知其名号“玉面郎君无崖子”,引得江湖儿女相携而来,就为了和他交个朋友,端的是风光无限。

他听到声音,抬头一见是大师姐,便回道:“沧海妹子还是昏迷不醒,我去药房再找点药!”

黎寅状似关切的问:“需要我帮忙吗?哎,小姑娘大冷天的泡水里,没内力护身,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是小师妹,有武功在身也可怜的紧,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要是毁了可就糟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师弟要是有时间,还是多看看秋水的好。我和师傅还另有事情做,秀伯每日累得跟陀螺似的,山上再没多的仆人服侍她,可不就要你多劳累些,照顾好了她们才是。”

水无崖顿时羞愧地点头讪讪道:“是,师姐教训的是。我这就去看看秋水师妹!”

她看着师弟将给美人取药的事情忘记而急着去找师妹的慌张背影,叹息似的摇摇头,暗道,搞不清楚这天山上的所有女性怎么就喜欢这种顾前不顾后的男人呢?难道真是同龄的异性太少的缘故?

她想了想,转道去了师傅的洞府,打算将昨日探研的《六爻经》内容记录下来,咳,她和师傅是真的有事,刚刚对无崖子说的那话并不是推脱之词。

此后每日,她去李秋水的住处探探情况,和秀伯聊聊八卦,再跟师傅一起研究研究逍遥门内诸多存疑的典籍,据说这些都是师傅从别的地方寻回来的孤本古籍,珍贵的紧。

忽忽几月时间溜走,当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临的时候,一日晌午,李秋水忽然泪水涟涟的扑到逍遥子身前,口中直喊:“求师傅为秋水做主!”

还没和秀伯交换信息的黎寅顿时懵了,不晓得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然将一向注重仪表的小师妹逼得不顾形象大哭大叫。

她看了看正皱着眉头不解的逍遥子,晓得她师傅对这半年多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知道,便赶忙退出去,找到在另一个有温泉地热之地撒菜籽的秀伯。在路上,她赶紧出言询问,秀伯也感到很奇怪,只道是昨天夜里那三个人半夜聚在一起赏月喝酒,有说有笑,将起夜的他吓了一大跳,好似也再无别的事情呀。

回了逍遥子的书房,秀伯上前回话,她急忙将跪在地上、哭的打嗝的李秋水搀扶起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柔声劝她道:“小师妹,虽然这会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是我逍遥门人,有何委屈,就是师傅不说,师姐我也会替你做主的不是?先别哭了,仔细把嗓子哭坏了,快说说到底是出了何事啊?要不然,师傅和我都是两眼一抹黑啊!”

李秋水一边哽咽,一边泣诉道:“师姐,还是你向着我!昨日师兄和沧海找我对诗,一时兴起,我们几人多喝了几坛酒,谁料,师兄,师兄他酒醉之下竟将我,将我……呜呜……”

黎寅听到这里,灵光一闪,就激动地瞪大了眼睛,语气稍稍有点急促的喊出口:“天呐,你们酒后乱性啦?”

李秋水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也没注意到她话里隐隐的兴奋,对她这么大声叫出实情来,很是有些难为情,但只以为师姐是被惊吓到了,忍着难堪和羞涩之意,好歹继续接上:“这还罢了,师兄今早醒来,错将我看成了妹妹!”

她内心虽然觉得好大一盆狗血,但还是连忙询问后续发展:“然后呢?”

李秋水茫然道:“没然后了,我恼羞之下匆匆离开,实在无颜与师兄和妹妹相见。我自知犯了大错,心也彷徨,只得来寻师傅了。”说着,望向面色已经发黑的逍遥子叩头。

黎寅见状赶紧道:“怎么教你犯了大错?这件事情的发生大家都不想的啊!你给师傅磕头做什么,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是如何想法?”她就不相信以李秋水的为人,怎么可能是真的跑过来单单只是哭诉却没后手的。她把丑事公开来,肯定是为了在师傅跟前报备一下吧,这样的话,就成功的将俩人在师傅跟前捆绑在一起了啊。

李秋水低着头,小声回话:“我想回家去。”

她不解道:“你不要师弟娶你?”

李秋水抿了一下嘴,微微摇首,复又伤感的道:“不要,他既是不喜我,我一个大姑娘难道能厚着脸皮硬嫁不成?”

逍遥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直到此刻才沉声问:“你果真不需要为师替你做主?”

李秋水眼神坚定的望着师傅“嗯”了一声,忙道:“求师傅恩准,准我回家即可。”

逍遥子便对侍立一旁的秀伯吩咐道:“你便将她送回去吧!回你家中再仔细斟酌一番,要是与无崖还有情分在,我自然会做主成全了你们。家去后,若有人欺负你,只管还将回去,有师傅替你兜着!”后面的话自是对李秋水说的。

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黎寅犹自不敢相信,送二人下山的时候,便悄悄地对李秋水暗示道:“师妹,你心中是作何打算的?告诉师姐,我也好替你在山上盯着他们二人啊!”虽然这个师妹心思深沉难料,但姑娘家出了这种事,不管如何发生的,总是吃亏的一方,她心里的天平当然会向弱者倾斜。

李秋水犹豫再三,终于在她的劝解下,悄悄的回道:“我知师兄不喜欢我,而沧海正得他欢心,我且离开,等他二人情浓时自然会再回来。”

她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黎寅,直言道:“情最浓时自然会转薄,等机会恰当,师姐便将这封信交给师兄。师妹在这里,就先谢过师姐的大恩了!”

虽然不晓得这封信的内容,也不明白情浓时怎么就转薄了,但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的黎寅仍是对小师妹竖了个大拇指,感叹道:“厉害,这招以退为进、避其锋芒的计策不错,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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