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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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伦敦,带着些许灯红酒绿,合着大西洋上的湿气,在这夜里,显得格外阴冷。

“啊!”床上之人一下子惊醒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屋内带着些许寒意的空气。

她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冷汗早已浸湿了全身,有汗水从两鬓的皮肤留下,但她却没有丝毫察觉般依旧双目空洞地望向前方显然依旧神游天外。

飞机、爆炸、火//药、恐怖分子……

从窗明几净的客机,到剧烈的震荡,那火焰般的灼烧感袭来,她明明知道是在梦里,却又格外清楚地感知到了钻心而剧烈的疼痛。

满目的残肢断臂,飞机的残骸成了灰色的食尸鬼。

她从万丈高空坠落,看着头顶的飞机如同烟花般在瞳孔中绽放出耀眼的斑斓。

身下,是无尽的深渊……

梦里的事情没有丝毫的逻辑,光怪陆离的场面碎片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真切地像是记忆的碎片,零散亦没有丝毫条理。

太阳穴的位置传来丝丝疼痛,终于召唤回了她的神魂一般。

女孩儿依旧喘着气,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胸口如同什么压着一般喘不过气,疲惫感席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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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光诈起,当阳光冬日的再次照亮这片土地,所有潜藏在黑夜中的不安与痛苦像是在一瞬间被全然驱散。

从伦敦往约克郡的列车缓缓开动。

小镇的冬天依旧湿冷异常,空气中带着阳光也驱散不走的寒凉,她已与教堂联系过,此刻亲眼看着墓碑立下,哪怕下面其实尸骨无存,手中的鲜花,也应当被献上。

这里是陈雨眠母亲的故乡,也埋葬着她的外祖。

老人的墓碑,一块颇有年岁,一块却是三年前立起,都在那块新立墓碑的不远处。

这里,埋葬着逝去的灵魂。

陈雨眠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心绪无比平静,甚至感觉,没有一丝一毫难过或伤心的情绪从心中涌出。

她只知道,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战队的交接、医生的下次预约、学校的考试与请假、发酵的舆论,以及……父亲那边,华国,拜托堂姐在南山公墓那边联系的墓地、遗产的处理手续、公司股份的交接。

再往后……学校的入学面试。

太多太多的事情一下子充斥满了她的全部生活,占据了她的所有精力,也占据了她的所以情绪。

除却每一个无人知晓的深夜,她甚至没有其他多余时间去体味这悲伤到底来得有多痛苦,也无法深思,此刻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切,几乎全凭本能。

一件接着一件,她只是觉得自己格外冷静,冷静地像设置好程序的电脑,冷静到自己都觉得陌生和可怕,冷静到只需要自动运行而无需带上任何情绪。

墓碑前,女孩儿还是定定站着,神色平静。

从她脸上无法看出任何悲伤或难过的神色,或许,此刻只是她完全来不及细细体会。

但是——

无关紧要了。

她现在是什么心情,与她迅速处理好一切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悲伤,女孩儿的嘴角甚至牵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只剩下惨淡与冰凉。

回到酒店,陈雨眠退掉了房间,离开了这里,再往伦敦而去。

房间的垃圾桶里,多出来的,是存有使用痕迹的白色医用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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