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软饭硬吃(2 / 2)
可这样一个人,方才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的夫婿动起了拳脚。
她不是琼娘!
秦修远胸中发了狠,刚把钵大的铁拳握紧,对上那双春波粼粼的清媚眼眸,又哑了火。
这就是琼娘。
“你竟这样恼我?”秦修远哑声道,眼底一片黯然。
上一世他也不是只有琼娘一个女人。
那时两人成亲不久,琼娘便在母亲的授意下为他纳了两房妾室,其中一个还是他奶母的女儿云朵。后来两人交了心,他便不再往妾室房中去,也没教她们留下子息,只守着琼娘度日。
但琼娘一向温婉柔顺,从未说过不许纳妾、宠妾的话啊。
秦修远低头沉思。
他朦胧间意识到,与高纯熙的暗通款曲伤害到了琼娘,却又想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何处。男子本就有寻花问柳、拥有不止一个女人的特权,琼娘是知道也理解的,她那样宽和大度的,不该生气才是。
莫非她知道了他动过以妻为妾的念头?
这倒能说得通。
琼娘将那两个孩子爱到骨子里,她自己或许不在意为妻为妾,却必定不肯孩子们成为庶子。
秦修远苦笑一声,再看琼娘疏离审视的模样,只觉她气鼓鼓的十分可爱。
原来她年轻时的大度都是佯装出来的,实际也会吃醋嫉妒。那他从前宿在妾室房中时,她岂不是抓心挠肺、辗转反侧?
高纯熙身为公主,不好以侧室安置,不过若琼娘执意不肯,他收回这想法便是。
反正那女子待他也不心诚,两相比较起来,还是琼娘更重要。
“你呀——”
琼娘被那宠溺的话语激得头皮发麻,狐疑地望着秦修远,不晓得他思索了出什么古怪的东西。
“夜深了,还请将军允准妾回房休憩,连日奔波劳累,实在困乏得很。”
她将“奔波劳累”四个字念的极重,提醒他不要忘记是因何如此。
秦修远叹口气,只当是她恼怒他,认命道:“那便快回芳蕤院
去吧,我今夜宿在书房,不去闹你了。”
这话还算人话,那大度忍让的神情却教琼娘冷笑。
她不愿再同他废话,快步进了大门。
霜朵追上来,“姑娘莫要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你若不愿再见将军,咱们快些和离,早日搬出去便是。”
琼娘脚下一顿。
这宅子说是秦府,租赁的花销却是她拿嫁妆填补的。她与秦修远成婚四载,除了这回命人给她抬了一箱子金银,从前可是分文家用未给。
真要和离了,也该是将他们赶出去才对。
这样想着,琼娘又高兴起来。
但当她迈进芳蕤院,看见眼泪汪汪瞅着她的秦嫮生,这好心情又坏了下去。
“母亲!”
秦嫮生像是发觉了她的不喜,瑟缩着凑到她身前,讨好地牵她的袖子。
“母亲莫要生女儿的气,女儿年幼不懂事,有什么错处母亲只管责罚,只是莫要不理女儿,嫮生、嫮生好怕……”
她的脸白白净净的,仰起头看琼娘时,一颗泪珠恰到好处地落出眼睫,我见犹怜。
琼娘以审视的目光凝视她的双眼,不容分毫闪躲:“我从未说你什么,为何便觉得是做了错事,惹我生气了?”
“母亲已、已许久没有理会过女儿了,所以……所以……”秦嫮生被看得慌乱,讷讷道。
琼娘嗤笑一声,“这些时日我自身尚且难保,想必你也知道。”
秦嫮生脸上一白。
薛氏知道了?还是在试探她?她猜到多少,又是从何得知?
自从云朵偷盗薛氏小衣、却反被薛氏诬陷祖母做下丑事,秦嫮生便知道她早有防备,不敢再轻举妄动。谁知冷眼观望下来,非但父亲被狐媚笼络,连公主殿下都在她身上折戟,还引得安国公府与陈家公子为她撑腰。
早知薛氏如此了得,她何苦费心转投高纯熙!
琼娘由着她胡思乱想,并不愿和个小孩子过多计较。
归根到底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一心以为好好教养秦嫮生,她便能将自己视作生母。
如今她看透了,也不过是恩仇两散,她和秦修远都要和离了,还管一个庶女做什么。
琼娘解下外衫,“夜深了,回松鹤居去吧,往后无事莫要来了。”
秦嫮生失魂落魄地望着她,懵然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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