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白头如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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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维桢将荷包重新系好,轻轻拉起琼娘置于锦被上的素手。

“这里头掺了玉蜀黍,口感还不错。”

明明只是几块糖,他却交予得这样珍重。

琼娘歪头看看他,笑道:“饴糖性味甘温,可以缓急止痛。还是世兄随身带着,无事时便吃上几块。”

甜味在舌尖缠绵,她想着少年一本正经地读书习字,却又背着先生偷偷吃糖的场景,不由弯了眼睛。

“我那还有许多。”盛维桢站起身,温言道:“我去外头喝盏茶。”

婢女们站在屏风外,见世子出来,忙将他请到花厅坐下,又回去服侍琼娘起身。

“娘子睡下后,秦老太太听见动静,领着庶小姐来院前吵嚷,奴婢们怕吵着娘子,将人撵走了。”素云端来银盆,向琼娘请罪。

琼娘净了面,对秦家祖孙不感兴趣,只问:“秦修远醒了么?”

那迷药是谷姑娘改良过的,她一直没用过,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素雪俏生生接过话:“秦将军午后才醒,即刻来此处寻娘子麻烦,被世子爷挡回去了。”

琼娘仰着脸由着素荷画眉,闻言轻轻一动,幸好素荷手极稳,竟没有画坏。

她坐直了不再动,心里却觉好笑。

这宅子终归挂着秦家的匾,秦修远便算是一家之主。谁知这一家的主人,竟被旁人拦着不许进自家的院子,他还当真被拦住了。

世兄温润清淡,不像是以权压人的性子,也不知他如何与秦修远说的。

他又是如何说服霜朵,放他在屋里坐着的?

“世子天未亮便来了,他不放心姑娘,一定要亲自守着。”霜朵为琼娘梳发,低着眉头小声道:“我本不该放他在姑娘床前,只是……”

薛家老太太治家极严,将规矩二字奉为圭臬,上上下下都不许出一丝儿错处。

姑娘嫁到秦家来,也是恭俭自持,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论理,她不该放外男在姑娘房里,纵使她们就站在一屏风之隔的外间看着。可是经历了昨夜的秦修远,再看忧心如焚的安国公世子,她的心没法不偏移。

郡主娘娘特意赐下四个丫鬟,安国公和盛娘子都待姑娘

极热切,这不比鸡蛋里挑骨头的秦老太太、忘恩负义的秦嫮生强?

世子吃亏在身子弱,可这样孱弱的人,能因姑娘被掳彻夜奔波,能不顾体统赶来秦府为姑娘撑腰。

秦修远倒是孔武有力,他却将这本事用在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身上,足见其人品低劣。

琼娘明白她的心意,轻轻一笑。

穿戴整齐出来时,盛维桢已喝了一盏茶。他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向她望来,气质相较往日沉稳许多,像是有了什么细微的变化。

“世兄想吃些什么,容琼娘亲自为世兄整治出来。”

他一直守着她,想必早就饿了。

霜朵露出惊异之色,甜滋滋道:“姑娘很久没有下厨了,世子爷千万莫要客气!”

盛维桢有些意动,瞥一眼她垂在袖里的纤纤十指,挣扎着摇头:“今日这样晚了,还是莫要折腾,改日……改日再……”

这倒像是蓄谋相约下次似的。

他鸦青色的睫羽颤一颤,耳尖悄然浮上艳红,抿着嘴不再说下去。

琼娘将他的情态看进眼底,有心想笑话他小女儿情态,心里又觉得羞臊,也跟着垂眼沉默下来。

“陈安年将刺客送来,已查问了几遍。”盛维桢咳一声,试图用正事冲淡忸怩,“他虽嘴硬,也查出不少东西。”

琼娘心底有数,低低应一声,又问:“世叔可忙完了?”

盛维桢皱一皱眉,如实相告:“牵扯上虢国。那位摄政王元缙,如今尚在大魏潜藏,有些棘手。”

两国关系紧张,却又不算敌国,如何处置这位摄政王,便需要好生斟酌。若不是大魏才与匈奴人大战一场,伤了元气,抓住元缙便是一个机会,可惜……

琼娘叹口气,想起几年后的起义,又觉眼前这些思量可笑的紧。

“世兄,咱们还是想想吃些什么吧!”

用完膳请谷姑娘为他看看,兴许能为他治好顽疾呢。这可比一个注定覆灭的王朝更紧要。

*

“卑职见过安国公。”

秦修远抱拳,看着昂首矩步向大殿行来的盛膺,想起自家院中那个郎艳独绝的短命世子爷。

昨夜琼娘说要和离,委实激怒了他。他便借着酒劲,预备强行与琼娘圆房。妇人么,将贞洁看得比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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