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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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而再再而三的矫情就有些烦了。

沈九畹笑容淡了些:“急什么,起码吃过午饭再走吧,我让人做了几道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闻还要跟她一起吃饭,陈夏生再也坐不住了,沈姑娘到底知不知道闺誉对一个女孩儿是多么重要!

但凡遇到的不是他陈夏生而是另外一个戏子,她肯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所以傻女孩儿到底有没有一点点防备之心?

陈夏生闭眼,睁开,抬起头,今天第一次看向沈九畹,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二次看向她。

心里想的明明白白,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失去面前的女子,但他必须说,因为姑娘注定不属于他。

陈夏生盯着沈九畹,认真道:“沈姑娘,您知道戏子是什么?就是贱民。”他闭闭眼,指着自己身上的灰色衣服:“您瞧,贱民出门不能穿鲜艳的衣服,不能走在路中间,甚至不能参加科举,也不能与良民通婚,我只能与同为贱民的女子成亲,生下来的孩子世世代代都是贱民。”

他扯嘴角道:“沈姑娘年纪小不懂,但您总归要嫁人,不该被我毁了。”

陈夏生凭着一股气:“你怕是想象不到进戏班前我只是一个渴了喝脏水、饿了吃树皮的乞儿,您别瞧我在戏台上光鲜亮丽的,其实就是一团披着人皮的泥巴而已,您总有一天会恶心的。”

这样的自己他都恶心,何况干干静静的小姑娘呢。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比他前十天说的话加起来都多,却全是肺腑之言,说道最后他自己都开始心酸,他叹气:“所以您最好离我远一些,省的被我连累。”

沈九畹静静听着他说完,语气听不出喜怒:“说完了?”

陈夏生点头:“完了。”

沈九畹在心中挑眉。

她确实没想到陈夏生会说出这一番话,毕竟他靠她吃饭呀,失去她不是少了一项进钱的来源?

但他的这番话又处处为她着想,甚至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着实出乎人的意料。

不过有一点陈夏生说的不错,这个时代对女性本来就苛刻,何况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只是话虽然有道理,三翻四次扫她的兴却不对。

“你怕是误会了什么。”沈九畹微笑:“不过你觉得勉强就算了吧,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话落她提高声音:“知书。”

知书应声而来。

“拿一百两银钱给画眉

公子,然后送他出去。”

知书点头,对陈夏生道:“画眉公子,请。”

陈夏生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微微闭眼:“姑娘保重。”

沈九畹颔首,端起了茶杯。

陈夏生随着知书一脸平静的出了沈府,直到浑身都沐浴在阳光下才回神,他有些茫然,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真好,小姑娘依旧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知书在屋外大致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知道画眉为了自家姑娘做的事情,她对眼前的戏子总算改观,甚至隐隐有些怜悯。

把手里的一百两银子给他,知书道:“我替姑娘谢谢你。”

陈夏生苦笑:“没什么好谢的,只是良心未泯罢了。”

看着男子一步步远去渐渐消失在街角,知书叹气,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呢,陈夏生又做错了什么?都是命吧。

是啊,谁能选择出身呢?不过都是命。

沈九畹坐在椅子上慢慢的饮茶,难得没有追求合适的水温。

陈夏生说她不知道渴了喝脏水,饿了吃树皮的生活,那么他又了解自己吗?他了解的只是前半生顺遂,后半生略有波折的沈九畹,这个沈九畹虽然失去双亲,却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做走上绝路。

而她,从异世来的沈九畹,明明是沈家的大小姐活的还不如父母双亡,沈家从来没有给她一口吃的一口喝的,连家门都不让她进。

小时候不懂学校里的小朋友为什么叫她小杂/种,后来才知道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沈雪容搞的鬼,她告诉同学们沈九畹是她家的野种,让同学们谁都不要理她。

当时沈九畹怎么做的?她淡定的退了学,用自己仅剩的存款去了国外,闯荡十年后回来办了‘兰苑’。

世人只看到她的成功,却很少有人在意一个小姑娘去国外是如何生存的。

她受过太多太多的苦,泥里爬过臭水沟里睡过,打过流氓砍过歹徒,什么没做过?

所以啊,活着就是要享受的,毕竟苦这种东西吃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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