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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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子一晃,鹿河又恢复了那两眼空洞无神的模样,直勾勾盯着钱府门口抱着团团的丁夏兰。

她仔细观察着丁夏兰,这妇人倒不像个喜欢搬弄是非、排挤正室的样子。

反倒是丁夏兰身边那个皮肤死白死白的侍女,虽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但眼光厉厉。

丁夏兰见一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游方道士忽然出现,面上大惊,赶忙护住怀里的团团,往后直退数步,大声道:“哪里来的道士,竟敢在我钱府门口大念「太上救苦经」……”

鹿河目光游离,落在了柳妈妈和赵妈妈身上,二人皆恍悟过来,赶忙道:“这就是刚才救了团姐儿的得道高人。”

丁夏兰听闻,面色渐佳,她狐疑地看着鹿河,转身将熟睡的团团交给身后的那个侍女,“黎姝,把团姐儿送回我屋里。”

黎姝接过团团,福了福身,便往内宅而去。

丁夏兰回过头来,有礼有貌地说道:“今日小女得高人搭救,这就谢过了。”

说罢,她示意了一下柳妈妈。

柳妈妈立刻明了,从袖口拿出一块碎银,递给了鹿河,“道长拿好,出来急,手上没吊钱,您去钱庄换了便好。”

鹿河见丁夏兰俨然打发自己的态度,心中咕囔数语,但面上依然端着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

她推开柳妈妈拿着碎银的手,直勾勾盯着丁夏兰道:“这位夫人,我见你印堂发黑,恐有邪祟缠身,钱府不安宁啊……”

鹿河此刻没有说谎,自这丁夏兰出现在她眼前,她就看得出,丁夏兰眉宇之间那暗暗的鬼气,实在是煞人。

然而正常的人听到此话都会怒火中烧,果不其然,丁夏兰恼怒地摆了摆袖子,大声斥道:“你这道士真是口出狂言!我家宅安宁,世代祥和,何时就有邪祟了?”

两个小厮正要来撵人,哪知就在此时,一顶轿子落在了钱府大门口,鹿河眼前一亮,伸长了脖子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茶色罗织直衣、外套暗金色褡护的老爷从轿中钻出,这想必就是钱府主人——钱霖。

钱霖见丁夏兰正站在门口,疑惑道:“夫人怎么站在这风口?”

丁夏兰端庄福身,柔和万千,“刚接了团姐儿回来,又玩疯了。”

钱霖叹了叹,满脸慈爱,笑道:“团团爱玩闹,随她吧。”

丁夏兰上前扶着钱霖,见钱霖眉头紧蹙一筹莫展的样子,不由问道:“老爷,有什么事吗?”

钱霖哀叹了两声,道:“内织造局提督大人的干儿子,就那个叫孟庆的,自中元节之后就失踪了,好几日了,都没找着人。”

一听到“孟庆”二字,鹿河顿时来了精神。

这不就是前几日中元节前夕,嚷嚷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那个纵欲过度而死的威猛小生吗?

鹿河不由得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丁夏兰疑惑道:“孟庆失踪了?那么大人了还能去哪?秦淮画舫都找了吗?”

钱霖无奈摇头道:“还画舫呢!连勾栏窑子都找过了!内制造局背靠陪都镇守太监这棵大树,如今人家要先查孟庆失踪一事,再安排我们明年的绸缎供给份额。”

丁夏兰脸色渐渐变白,忧郁道:“查案就查案呗,怎么还把咱们供给份额都延了?……”

丁夏兰愁眉不展,夫妻二人皆不在意那孟庆死哪去了,只在意会不会影响他们钱府对口皇家的商路。

听到此处,鹿河笑了笑。

她整理了一下衣袍,清了清嗓子,说道:“钱老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丁夏兰和钱霖这才注意到鹿河,丁夏兰恼怒道:“你这假道士怎么还不走?打出去!”

小厮拿起打狗棒就要打来,却被钱霖呵斥住,“什么假道士?怎么回事?”

柳妈妈看了看丁夏兰的脸色,便将今日之事说与钱霖听。

钱霖听完,鹿河以为他也要赶走自己,哪知钱霖转头便恭敬一揖,“多谢道长出手相救,我钱霖唯此一女,实在是失不起啊。”

丁夏兰傻了眼。

鹿河赶忙道:“举手之劳而已。”

她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钱老爷,你们可是在找寻一个年轻人?”

她将孟庆外貌仔细的描述了一番。

钱霖一听,脸色大变,随即他满脸皆是“犹遇活佛”的表情,“道长如何称呼?”

“鹿河。”

“是何门派?”

“无门无派。”

钱老爷一听,脸上不禁浮现“

原来是个野鸡道士”的表情。

鹿河也很无奈啊……

既然要获得这钱霖的信任,鹿河也不拐弯抹角,便开门见山道:“钱老爷明日便去与提督大人说说,派人去玄武门往南四里地的狗耳巷,那里有个卖豆腐的美貌寡妇,她家后院的地底下,埋了你们想找的人……”

“就这么简单?”钱霖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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