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1 / 2)
现在正是最重要的那一刻,
将以往生命中所有的一切,
化作那一瞬最惊艳的刀光。
~~~~~~~~~~~
对他们这种处境的刀剑付丧神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个多么有力的威胁,如果注定无法逃脱的话,现在就碎刀说不定还能轻松一点儿。
但是五刃还是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这振压切长谷部气势骇人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天然会站在同类这一边,而不是把他们当作货物贩卖的那些人。
压切长谷部那句压低声音的话比起威胁更多的是一种提醒。只是打刀太过焦心,没有余力跟他们好声好气商量。
打刀付丧神借着火把快要熄灭的微光,用剩下的右眼仔细打量着困住自己四肢的镣铐,然后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带有符文的东西都要耗费灵力的缘故,平常关押付丧神时用的这种镣铐比起对他们上刑的时候所用的,符文要少很多。这样的东西,靠着技巧再加上自身出色的体力,应该没太大问题。
训练有素的打刀在镣铐的限制下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腿就卸下了自己的脚腕,然后在对面五刃压抑不住的惊骇目光中生生扯断了自己的左脚。
然后是右脚、左手……骨骼、筋肉、神经、血管、皮肤……这些人体组织被扯断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人类的身体被破坏时的感觉,第一次让制造出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刀剑感到心里发寒。
到了最后的右手,打刀挂在墙上无处借力,只能用血淋淋的残肢撑在墙面上,最后甚至用上了牙齿……
昏暗的地牢里,当遍体鳞伤四肢残缺的付丧神扑通一声掉落在地面的时候,围观他的五刃都忍不住呼出了憋着的那口气。即使是见惯血腥场面的刀剑付丧神,刚刚那场景也有点挑战神经。
只有轮廓能看出点人样、因为忍痛面色无比狰狞,眼里的光却像是火焰在燃烧的打刀付丧神,着实有些震撼人心。他们是指可怕那方面的震撼。
这个过程有多痛苦他们都难以想象,但从始至终,打刀咬烂了唇,只有几声闷闷的痛哼。这份毅力和决断,很可怕。
“你要去寻仇,血海深
仇?”加州清光用艰难分泌的唾液润了润嗓子,干涩着声音极小声问,他实在是忍不住要搭话。打刀这面目狰狞,死也要出去的样子,实在是很像要报仇。
歌仙兼定欣赏压切长谷部的魄力,但并不赞同他这种行为,“你现在这副样子,即使挣脱了镣铐也寸步难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压切长谷部没有回应他们的话,他要节省体力完成最紧要的事情。
自从上次他为了和另一振自己争夺审神者的注意力擅自单骑出阵差点碎刀后,他一直都是带两个御守的。
一个在出阵服的口袋里,已经被敌人搜走了;而另一个则是藏在本体的刀柄中。那两个御守都是主人亲手制作,亲手放在了他身上不同的地方。
审神者的本意是让他保重自己,最好永远不要用到御守,因为知道他会珍惜主人特意送他的东西。
但是,如果是为了主人……
就是现在,那个御守的存在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虽然打刀如今并不能确定刀柄中的御守到底有没有被搜走?本体那里有没有人看守?御守生效后的动静会不会被发现?
他顾不得这些了,即使拿命去赌他也得赌。现在过去的每分每秒,都意味着审神者的处境可能更加危急。
打刀用膝盖和手肘撑在地上爬起来,调整好姿势,在其他刃都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狠狠把头撞上了那堵墙上挂着的尖锐刑具。
血溅三尺。在他隔壁的五刃愣愣看着打刀触目惊心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有些回不过神儿来:这家伙发狂一样折磨了自己半天就是为了去死?
随后因为灵力涌动而亮起的光芒解答了他们的疑惑:这振压切长谷部身上居然还有藏起来的御守?这样看来,压切长谷部几乎不可能是被审神者卖到这里来的,会卖掉自己刀剑的审神者可不会把珍贵的御守留给他。
在御守的作用下,付丧神宛若刚被召唤出来一样完好无损,但压切长谷部却感觉身体无力到他有点不适应,他的两任主人都灵力强大,这种灵力不足的空虚感他还是第一次有。
碎刀的后遗症:之前长期积攒下来的灵力会在刀剑碎裂的瞬间逸散流失,新的人身全靠事先存
储在御守中的灵力重塑。稽查队的刀剑需要的灵力十分庞大,他们的御守也是特制的,但符纸中能够存储的灵力上限在那里,还是不太够用。
这种时候他原本应该能通过契约从自己的主人那里得到大量灵力,但是,他现在从审神者那里接收到的灵力几乎没有,连契约感应也变得微弱。
主人……那些该死的家伙到底对他的主人做了什么?符文、灵术还是药物?那孩子的身体……压切长谷部越想越忧心焦急。
但是他现在不能乱。按下所有纷乱的情绪,从墙上的刑具里翻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在牢门的大锁上动作轻巧地捣鼓了几下,一声清脆的咔嗒声,锁芯跳开,压切长谷部拉开门出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影影幢幢的甬道中。
还挂在墙上的五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