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2 / 2)
这个解释白企歌自己都不信,因为杀了几个人,所以不顾路遥迢迢赶来杀了一百号人来道歉。白企歌啊白企歌,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找出这样的理由。
想不明白,估计就是觉得好玩,把我救了,顺便羞辱一下我,你看你苏掌门不是能耐吗?破药罐子守不住,还假仁假义,今天我替你把人杀了,保住了你药仙门,你有何话可说?
杀人诛心啊,大魔头。
曾经的万仙尊首,如今被一个魔头这般羞辱,活着有何颜面,不如撞柱子死了算了。
不过,说到做万仙尊首的上辈子,自己曾经确实与墨云野见过。
不仅见过,还打过。
只是那什么九道轮回,没有的事,就算有,我堂堂万仙尊首,怎么可能聊这种八卦给这些人听。
“哈哈哈哈,白企歌?”殿外,又传来墨云野狂妄的笑声,说道,“仙界笑柄,误食瘟鸡而亡的仙尊,你觉得这样的实力,要我真有九道轮回这种杀招,他能接得下?”
得,名声在外,不服不行。白企歌闭眼埋头。
“真的没有?”肖浮走到墨云野面前,歪着脑袋一副有些意外的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墨云野接话,肖浮伸出一抓,猛地掏向墨云野的胸口。
自然,仍旧只是击中了残像。
“你躲什么啊?”肖浮好像一下子自信了很多,都没有转身,对着身后的墨云野说道:“没有就没有嘛,那你就拿柴刀直接砍过来把我杀了吧,朝这里。”肖浮歪着脑袋,拍了拍脖子,说道。
墨云野没有出手。
几秒钟后,肖浮转过身来,看着墨云野,又说:“怎么?我肖浮受不起九道轮回,挨你几下柴刀还不行吗?”
墨云野仍旧没有出手。
白企歌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肖浮看破了墨云野,不论他是不是真正有九道轮回的大杀招,他现在,没有内力,或者说,没有足够的内力可用。那些血雁门的杂兵,光凭墨云野的身法和简单的仙术内力,就能解决,但肖浮不同。
他是修道者里拥有气宗金丹的修士,凭实力来说,在十二仙门正统里,也差不多能位列气宗四门里高徒的等级。
对于这种能力的人,没有气宗金丹的内力压制,光凭身法,是很难战胜的。
也许就身法速度来说,肖浮可能碰不到墨云野,但墨云野却也无法杀死他。他通过刚才言语的试探,清楚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肖浮,确实有几分伎俩和毒辣的眼光。
“那你要是不杀我……”肖浮耸了耸肩,一副很遗憾的样子,“那我就走了?”
说着他双指一拈,将地上的剑御起,浮在身旁,用指腹划过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接着说道:“我这御剑飞行的速度到不快,可能至少一天一夜吧,才能到寒清窟,额……寒清窟的弟子们再集结后赶回来,那再快也得两三日。就算是魔主现世,十万火急,那加急也得一两日。你要说逃,倒也逃得掉,只是这血雁门枉死的门徒们……”
说着他假惺惺地看了看四周:“总得有个仇要报吧,啧啧啧,魔头身上又是一笔血债啊。”
“当然。”他好像很享受自己说的这番话,接着说道,“魔主嘛,魔尊,祖师爷,不在乎这几个血债,债多不压身嘛,不然怎么叫魔呢,你说是吧,墨云野大魔头?”
说完他笑得凄厉,笑声响彻整个殿外,仿佛自己是这场决战的胜利者,而对方只能吞下被羞辱的苦果,看着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去。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纵使对方杀尽了血雁门,但独留他一人,那百号人也等于白杀。到了仙盟,不就凭他一张嘴怎么说吗,难不成正派仙门还能信大魔头?到时候药仙门勾结大魔头便是既成事实,有仙盟撑腰做主,最终接手仙宗秘法,也是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笑得是更加猖狂了。
“呼……”墨云野长吁了一口气,把柴刀扔在地上,溅起一滩血水。
“我只是简简单单出个门,救个人,顺便灭几个口。”他闭着眼睛说道,“你干嘛要做这么绝呢?”
“哦?”肖浮抬头看着墨云野,好像逃走之前,再听听对方怎么说。
“九道轮回很疼的……”墨云野缓缓地说道。
“不怕。”肖浮笑道,“越疼越好,越疼我越兴奋。”
“不是,你误解了……我不是说被杀的过程你很疼,我是说……这招用起来……我很疼。”
话音未落,白企歌只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整个人仿佛在胸口被一道雷光劈开,接着这种疼痛顺着神经传递到全身的每一处经脉,仿佛千针扎入一般刺痛。
这是……
白企歌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修仙之人,也很难抵挡这样一般的疼痛。
贯穿全身的剧痛让他紧紧地咬住牙关,眼瞳急剧收缩,体内的金丹仿佛要自行裂开一般,爆发出一种从未感知过的灵力。
“九、道、轮、回。”只听得墨云野缓缓念出这四个字,双手画符,顷刻,整个身体带着暗红的血光,化作一束残影,直接穿进了肖浮的身体,接着,那残影又缓缓地从他身体里走出,停留在了他的身后。
这个过程,肖浮像是被什么东西定在了原地,双目失神,整个人竟慢慢踮脚站得笔直,甚至脚尖已经离地,身体浮在了空中。
“呵……”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点,便已经来不及说任何话,做出任何表情,发出任何声音。
就这样,没有留下任何的死亡感言,无人知道这几秒钟,他有着怎样的死亡体验。
仅剩血雾,整个身体原本所在的空间,已经是一片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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