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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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病床前无孝子,放眼中原尽贼臣。

楚令尹鄂君子皙近日十分清闲,他家爹最近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连带着我们令尹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走到长安街上,十个公子哥见了有十个都拉着去吟诗赋开酒会。

我们令尹四十五度仰天长叹,没办法没办法,唉,这可真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今日令尹推掉了所有的交游,低调的来越水上泛舟。

一身青衣的小童在船前两手揣在袖子里站着,鼻孔朝天,两眼半阖,身边是撑篙的船夫。

“让开啊都让开我们令尹在船上坐着呢都睁开眼珠子仔细着点儿知道这是谁吗楚丞相的儿子知道不都给我们令尹让开”

青衣小童站着看上去眉清目秀,斯斯文文人模狗样。一有船驶进三十米范围内,嗓门一开那叫一个分外嘹亮。

草蓬船上的老汉一个失手,长篙不留神挥的斜了三两分,江水随着长篙散出一朵美丽的浪花花。

令尹愣了愣,从怀中掏出巾帕淡定抹一把脸,认真道,“青玉,不要吵吵闹闹,对百姓要亲近平善,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就怎么做。”

言罢,鄂君锦帕一收,悠悠倚回船中央,手中折扇有一把没一把扇着,衣襟微微晃动。

对面行来画舫上有一众仕女嬉笑,看见令尹倚在一个草蓬船边晒太阳,顿时都噤了声羞红面。

青玉听过他家令尹的教导,微微低下鼻孔想了想,抬头不见了适才驶过的草棚小船,又想了想,对上画舫亮出一口好嗓门。

“我们家令尹说了,我们是诗书礼仪之家,向来待人和善你们要记住了诗书礼仪之家向来待人和善”

仕女群中发出一阵轻微唏嘘,皆是惊讶的将锦帕抚上嘴角,微瞪圆了一双水眸看向俊美的令尹。动作十分一致,神态恰到好处。

鄂君抽一抽嘴角,手中折扇抖了两抖,终是没忍住。画舫缓缓驶过后,手腕一抖砸向鼻孔朝天的书童。

“有刺客谁砸我”青玉一脸震惊,瞪圆一双大眼,满含惊疑地四处张望。

楚令尹面带惊恐而不可置信的望向青玉,复又不忍直视

的低下头,一脸纠结掺着无奈。都说书童是第二张脸,他楚令尹鄂君的颜面要如何放

令尹索性闭上眼,免得瞧见自己蠢到心塞的书童,眼不见心则静。

一幅山水美人泛舟行的画卷漂在江面上,青衣书童满身翠色,山水交映,美人一袭白衫,酥胸、咳咳,酥胸膛半坦,倒是一片盛世安和之态。

一节玉佩划过虚空刷地砸在令尹身上,伴随着青玉愤怒的呵斥声,一声赏心悦目轻飘飘传来,“小令尹果真绝色,不知可愿与我共赴巫山,享鱼水之欢”

令尹慵慵懒懒斜倚着船帮没动,右手手里唰一声收了扇子,抬眼要看是谁,这一看却愣在原地,好长时间没缓过来。半晌,他拾起掉落在衣衫上的玉佩,紧攥在左手心里,青葱似的手指关节都泛着白。

“怎么会不愿意”他听见自己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令尹的爹要他好好学习他不一定会听,但君上的话还是要照办的。毕竟君上不是自己亲爹。

令尹躺在画舫里精致的木榻上,一晃一晃地看吊顶上同样一晃一晃的流苏,心里就一直念着这句圣贤遗言。

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把身上的人踹出去。

小令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爹一朝丞相权势滔天,他叔叔伯伯坐镇军中秣兵历马,这家室摆出来,王侯世子都要往后排好几里地。

京城的路令尹从小就爱横着走,竖着走,斜着走,曲连拐弯的走,谁敢说一个不字儿,小令尹能带着兵杀到他府里问罪。

唯一个不太好招惹的,就剩下坐龙台的那位。现在这位正压在令尹身上,做共赴巫山的好事情。

这滋味,还真是令尹纠结地皱眉,不是太好说。

身上的人猛地一撞,令尹抓着铺被的手指瞬间收紧,他急促地喘息一声,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出什么神,咱们聊聊天儿我知道你前几天逛青楼去了,还为个花魁兵围了花柳巷,啧啧,好风流好威风啊,小世子”

“嗯”

令尹被撞的根本说不上话,他只能一边努力向上挣扎,一边伸长了颈子试图喘口气。

其实真招惹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麻烦些

他生怕给楚正惹什么麻烦,他知道楚正在朝堂上的路不好走。

别人都道楚丞相位高权重,都说他楚小世子生来有一个好爹可以仗势欺人,没人去看楚正日益发白的头发,没人注意楚正大晚上还点着灯的书房,没人关心楚正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坐在中堂准备上朝去,没人说楚正为了西南水患忙的大病为国为民。

他们只看得见楚小世子近日又在哪家花楼里风流。只看得见楚丞相功高震主势大压朝堂党羽满天下。

其实楚正有什么党羽不过是一群在翰林院里就一块共事的穷酸儒生。

楚钰知道一个凤阁舍人,每日在中书省忙前忙后,可怜见大夏天的,家里连块解暑的冰都置办不起。

这些亲王外戚,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楚正失势,巴不得看他楚令尹从白玉金殿上掉到泥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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