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向南而死（2 / 2）

  “是默风啊……”

  “是啊，你最小的那个弟子。”

  “我……”

  黄药师垂下头来，他能料想到冯默风的结局，已不忍继续看下去，过了一会，道，“是我对不起他。”

  “阿衡，你那边还能寻见默风他们吗？”

  “…他的事情，我没有办法。”

  “是啊，我这个人，最好面子了。”

  黄药师扶额无言，一双眸子有泪涌动，涩声道，“看来，或许得找老叫花帮个忙了……”

  …

  冯默风坐在青草地上，面有微笑，“师父，弟子无愧于您的教导吧？您看着，应该会觉得欣慰的吧？”

  ……

  【——

  “……”

  杨过默然不语，落下泪来，背起郭靖向外逃去，却是被一层又一层的蒙古兵围堵的寸步难行，他奋力挥动兵器迎击，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他的血，郭靖的血，混杂在一起，流了一地，时间一久，已是力乏神倦，可围堵上来的蒙古兵却不见半点减少，令人心生绝望。

  “罢了，罢了，今天就跟着郭伯伯，冯前辈一块战死沙场吧……”

  杨过暗暗叹息，振奋精神，拼死还击，一甩哭丧棒，只听“咔嚓！”的声响，喷出浓浓毒烟，顷刻间毒晕一大片。

  “这……”

  杨过先是一惊，旋即大喜，掩住唇口，拼命挥动哭丧棒，登时毒烟漫漫，地上倒下大片蒙古兵卒。

  群兵惊呼，“不好啦，他会妖法，他会妖法。”驻足不前，可念及王爷军令之严，又围杀而去，但是，仅是方才一会的耽搁，杨过已冲出军阵，一声口哨，招呼来了那匹赖赖巴巴的黄马。

  “马兄！”

  杨过将郭靖放到马背上，自己却脱力栽倒在了地上，无力起身，你眼前天昏地转，模糊不已，他口中道，“马兄，快，快走……”

  黄马颇有灵性，如何肯舍弃主人而去，不愿发足。

  杨过无奈，勉力用棒尾戳向黄马，想让它走，不料戳中郭靖腿上伤口，登时让他疼醒过来。

  “过儿！”

  郭靖此刻脑袋也是不清明，一把捞起杨过上马，发出一声长啸，见那匹如烈火般的枣红马奔来，力劲气消，迷迷糊糊的歪倒在杨过肩头，口中含糊不清的道：“过儿，走，你快走……”

  ——】

  “郭大哥大仁大义，这个关头还念想着过儿，冯铁匠，也是个英雄，过儿悬崖勒马是很好啊，只是，只是你要怎么办，等死吗……”

  穆念慈断断续续说着，双目啪嗒啪嗒掉着泪。

  …

  【——

  “呼……”

  杨过喘着粗气，回头向后看去，一时却找不见冯默风，急道：“冯前辈你在哪！？”就听得他的大喊，“快走！快走！！！”

  循声望去，就见到冯默风死死抱着金轮法王，重重砸在地上不松手，口鼻鲜血直流。

  “冯前辈！！”

  “走！噗——！！”

  “冯……”

  “走！快走啊！！”

  冯默风又喷出一口血，胳膊死死勒着金轮法王脖子，把他身子往后拉，催促着杨过快逃。

  “冯…冯前辈……”

  杨过哭了出来，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马兄，走！”驾马疾驰而去。

  …

  冯默风望向郭、杨二人渐渐远去，欣慰而笑，“好呀，走了好呀……”

  “你……”

  金轮法王急切不已，怒道，“你找死！！”再度向冯默风施加狠手，不断响起骨骼碎裂之声，待得他挣脱开，冯默风仍旧睁着眼睛，却已然身死，朝向南方，面有微笑。

  ……

  ——】

  “是这样战死的吗？”

  冯默风看着，缓缓掏出半坛酒，一口饮下，脸色涨红，笑道，“不负人间走一遭，不负恩师授业恩，我也算是知足啦……”

  “这个番僧……”

  黄药师泪涌双目几欲喷火，握指成拳，咯吱作响。

  …

  “嘶……”

  金轮法王倒吸了一口凉气，总觉得哪里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