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挡枪:母亲的温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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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就开枪。”旅途提上悠哉上前:“我这底气还是您给的呢。”他凑近了男人放轻声音,似耳语:“不是想知道夏明随现在在哪儿?”

  冯候冷笑:“那小子早被我挑断了筋断了腿扔荒郊去了,早死了。”

  “万一他还活着呢?”旅途故作神秘轻哂了声,手下却不动声色抬枪抵上了男人腰侧。

  冯候不语了,只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旅途微微一侧头看向其余人,扬了扬下巴:“松手,放人。”

  衷子见老大被胁,果断一挥手:“放了他。”

  旅途对傅乐容道:“大厅左侧上楼能出去,梵陨河在上面。”

  “哥,那你……”

  “人冯候请我坐下谈心呢,总不能拒绝了?”旅途笑意慵懒和冯候对视着,真诚得就像不谙世事的懂事孩子。

  冯候分明从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眼中看到了毫无波澜的漠然。

  就像终年不见天日的喜阴植物,带着一丝掩饰的抑郁嗜血感……冯候看得心中不禁一颤。

  “那……行吧,哥你小心……”傅乐容看不清他哥黑暗中什么表情,忙先行离开了。

  还没出走廊,身后便是枪声伴随着冯候的惨叫声,凄厉回荡在偌大的地下室角角落落。

  傅乐容吓得一抖,慌忙踉跄着往前跑去,生怕再听到第二声似的。

  一路着急忙慌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快到出口,还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刚一钻出地洞又和准备下来的梵陨河险些撞个魂飞魄散。

  他那幼小的心灵啊,欲哭无泪啊……

  “我……天!”少女吓了一跳,见男生出来,忙问:“你出来了,那狗呢?”

  傅乐容死里逃生又三番两次受惊吓,魂还没稳定呢,又懵又愣:“…………啊?”

  “旅途啊,他人呢?”梵陨河蹲洞口边问他。

  “他……下面……”傅乐容往下指了指,还没定神。

  梵陨河有被他这呆愣反应气到,一把将男生揪上来:“你……上来上来!问你也白问。”她动作敏捷一跃而下。

  黑暗中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她脚下不稳,楼梯上踉跄着就要滚下去却一头撞进带着烟草味和一丝血腥味的怀中,她欲退开,被对方一把揽肩抱住:

  “你投怀送抱前都不看清是谁的吗?”旅途语调慵懒开口,带着戏笑的意味。

  梵陨河摇了摇头,眩晕感还在:“没……”

  “怎么了?”旅途看出不对劲,松手扶住她清瘦的肩。

  少女抬眸,黑暗中眼神迷离,似醉,连带着声音都软了许多:“旅途,我头晕。”

  旅途扬眉,对梵陨河这过于明显的软萌撒娇语气感到意外。他一手揽住少女将她提腰送了上去:“先出去。”

  三人悄声躲进树林,旅途拉梵陨河坐到小路边长椅上,拨开她额前碎发检查了伤口,的确并无大碍,许是那一枪今梵陨河轻微脑震荡了。

  两人一站一坐,梵陨河闭了眼扯着旅途又靠近了些,整个人小猫儿般靠了过去:“头晕,靠会儿。”

  接连的撒娇倒是让向来轻佻的旅途罕见地有些无所适从了,他低头看向少女,欲言又止:“你……”

  “嗯……”梵陨河低低应着,似乎快睡着了。

  一旁傅乐容表示没眼看,他咳嗽着别过头,却刚好看见不远处大别墅在小雨中火光冲天!他惊呆了:“哥……哥?要不……我们,要不要……”

  梵陨河靠少年身上用力嗅了嗅,抓着头发勉强坐直了看去,眼神依旧迷茫:“着火了?”

  旅途跟着看去,拉起她就走:“趁他们大概救火去了,走。”

  傅乐容后知后觉跟上两人:“哎不是?哥……那个那个谁好像在房子里,我们要不要救一下?”

  “和我有关系?”旅途头也不回反问。

  梵陨河昏昏欲睡之下扯了扯他衣袖,话中气音有些不足的虚弱:“那个女生……和夏什么来着,你救了顺便捞些有用的消息呗?”

  旅途停下了,觉得有点道理,旋即想到什么问她:“你没问题?”

  “好得很。”梵陨河退开两步不再靠他身上,明明目光都有些涣散了。她迷迷糊糊瞥他:“快去,别磨叽。”

  傅乐容很有眼力见上来扶住梵陨河,笑嘻嘻的:“哥你放心,嫂咳嗯姐就交给我照顾了!”差一点瓢了嘴,傅乐容心中汗颜。

  旅途要笑不笑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往火光中走去了。

  梵陨河昏昏欲睡之际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一眼瞥见少年后腰上别着的模糊黑色玩意儿。她垂眸轻轻一笑带过,心道果然得防着他,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俩就得干起来。

  ……

  大火中叶萝只觉得被滚滚浓烟呛得喘不过气,眼前白雾缭绕,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摸索着找楼梯下去。

  浓烟中不知哪里窜来一只大狼狗,狂吠着跃起扑向女孩,连人带狗瞬间一起翻滚下楼梯!

  就在叶萝一脸惊恐在狼狗的血盆大口中绝望闭上眼睛时,耳边一声枪响,再一睁眼便见这狗哀嚎着倒下了。

  她捂着被抓伤的脖子坐起身,看到二楼一片火光中有人影走出,对方用一块湿布掩住口鼻,一手把玩着手枪悠哉走下楼。

  从容得像是来参观而不是为了救人。

  旅途一把拎起她站好,拿出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瓶矿泉水拧开,而后并不温柔且毫无征兆地举上女孩头顶对着她兜头浇下。

  冷得叶萝不禁打了个寒噤,瞬间清醒了许多。

  旅途推了她一把:“出去。”

  叶萝回头看了他一眼,率先走了出去,少年漫不经心跟后面。

  两人刚走出五十来米,偌大的别墅就在两人身后“轰”地一声塌了。一朵蘑菇云直冲云霄,也不知道房子里什么东西爆炸了。

  傅乐容扶着梵陨河也不知道来等了多久,见他哥和叶萝平安无事出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上就一沉:

  “我……哎哎?姐……姐你怎么了?别倒啊姐……姐……”

  梵陨河头痛欲裂,她倒地上痛苦蜷缩成一团,耳边嗡嗡作响,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不太真切:

  “梵陨河?梵陨河……”

  那声音愈发模糊,忽而响起一声无比清晰的“阿桑”。

  梵陨河视线一下子又变得清晰,她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变小的双手,白白嫩嫩。抬头看见眼前站着一袭白裙的女子,她努力仰头,却怎么也看不清女子的脸。

  就很奇怪,她却知道女子正对着她笑,气质温婉。

  “妈妈?”

  女子笑着牵起她的手:“阿桑,要去看一看爸爸吗?”

  梵陨河迟疑点了点头:“好。”

  女子牵她走过大片的格桑花田,最后来到一处坟冢前。梵陨河看着墓碑上空空如也,抬头问女子:“妈妈,爸爸死了吗?”

  女子声音中带了伤感,却依旧温柔好听:“嗯,阿桑,有时间记得回家看看,爸爸妈妈留了东西给你。”

  “妈妈和我一起回去吧。”梵陨河问母亲。

  女子笑了,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妈妈就不回去啦,阿桑长大了,早晚会离开我们。妈妈得去找爸爸,他更需要妈妈的陪伴。”

  梵陨河看着坟冢在花海中静立,又问:“爸爸的墓碑上为什么没有名字?”

  “这个可不能有。”女子蹲在她面前,小小的梵陨河看不清面容却觉心安:“阿桑这么聪明自己会猜到的对不对?”

  梵陨河抿唇不说话了,她伸手想抱母亲,却在一瞬间穿过了女子身体。

  再一抬头,母亲不见了,坟冢也消失了,只剩长大的少女独自站在花海中迷茫:“妈妈!”

  回应她的只有微风拂过朵朵格桑留下的一片簌簌低语。

  是谁在轻声诉说着伤感的往事,在回想那多年不曾回过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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