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年:似是而非的年少过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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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一时哑然,关键围观的人都觉得旅途说得有道理。

  旅途轻嗤:“您的教育方式未免太失败了,不问清楚谁对谁错先护着自家的,让他以为自己没理也是对的,万一以后遇上比他还狠的孩子被霸凌了呢?永远在你不分对错的庇护下孩子怎么能健康长大。”他轻抬下巴:“小子,道歉。你爸不懂这个道理我不介意替他教你。”

  男子被旅途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低头瞥向自家过于懦弱的儿子,没由来就上火:“道歉。”

  儿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爸爸……”

  “道歉!”男子一巴掌重重拍上他背脊。

  旅途“嘶”了声:“别暴力啊,好好说。”

  男子:“……”

  最后那男孩不情不愿朝旅泽栖含糊了一声“对不起”就被男子带走了。男人走之前还深深看了眼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结过婚有孩子的人。

  旅途回以圆滑假笑。

  旅泽栖小朋友气鼓鼓路过旅途上岸了,头都不带回一下。

  旅途起身跟上:“不游了?”

  旅泽栖小朋友走路带风:“没心情了。”

  旅途点头:“那找你乔叔去吧。”

  两人回房间换了衣服,将偌大的游轮上三层下三层几乎转了个遍,最后才在负一层的餐厅里找到了乔辞安。

  他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周遭人来人往的嘈杂丝毫影响不到他。

  “怎么样?”旅途在他对面坐下,悠哉又优雅交叠起双腿靠上椅子。

  乔辞安没抬头:“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热衷于从黑市上淘回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研究了一上午,这U盘死活没反应。”

  旅途点了支烟:“这个还真不是淘回来的,我让克里亚·瑟花了一番功夫才帮我收集来的资料。不过前几天在老挝那边被一伙来历不明的盯上,不小心将这玩意掉水里了。”

  “金克的人?”乔辞安问。

  旅途摇头,无所谓一摊手:“每天想杀我的遍布整个东南亚,我也不知道到底都有哪些。”

  乔辞安瞥他,靠上椅子抻了个懒腰,合上了电脑:“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木木是让我带回去还是你继续带着?”他看了眼一旁捏着鼻子躲旅途烟味的小孩。

  旅途还没说什么,旅泽栖小朋友先开口了:“我才不回禾桥呢。”他有理有据:“我水土不服。”

  乔辞安:“……”他想到上次将这小孩带回禾桥当晚就高烧不退,上吐下泻还昏迷……他问小孩:“跟你叔三天两头躲枪子儿不害怕?”

  “我拿AK秒了他们。”旅泽栖人小气势大。

  乔辞安摇头,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感慨:“旅途,你到底教了他多少东西?十句话有九句语出惊人。”

  旅途漫不经心笑了下:“半教半悟吧,有些东西见多了自然就懂了其中的原理。你在这边待上个十天半个月也能不学自会。”

  “我说你怎么一直没考虑他上学的事儿?”乔辞安问。

  旅途垂眸:“我又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他能在哪儿上学?”他起身夹着烟抽了口:“先回房了,等这东西弄好了叫我。”

  ……

  连日的奔波一直精神紧绷着,这会儿难得有两天放松时间,旅途感觉自己跟醉了似的,怎么也睡不够。

  于是在房间一睡又是一下午,醒来时舷窗外夜色正浓,再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旅泽栖没在房间,大概又玩儿嗨了,反正在船上倒也丢不掉。

  旅途去对门叫了乔辞安一起下去吃饭。

  这个点正赶上玩儿了一天的游客们歇息时间,餐厅里人来人往,喧闹得很。

  两人等菜期间,乔辞安看着来回忙碌的服务员小姐姐感叹:“这泰国美女个个貌美大长腿,啧……就是没那么白……”

  “你拐一个当老婆?”旅途头也不抬刷着手机调侃他。

  乔辞安遗憾摇头:“算了吧,我怕被噶腰子,听说现在泰国诈骗也不得了了。”

  旅途看着旅泽栖给他发来的信息,忽然问:“乔辞安,负二层是娱乐会厅?”

  “嗯?”乔辞安道:“算是吧,类似于夜总会的地方。”他收回目光,和旅途对视上:“怎么?”

  旅途起身就走:“先离开一下。”果然不能对这小崽子太放纵。

  ……

  缅北。

  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开到最大,伴随着群魔乱舞般的尖叫欢笑。露胳膊露大腿的男男女女挤在舞池里疯魔着,似早已丧失理智。

  孙思铭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从前台端了杯红酒进来,一眼便看到角落里窝在沙发里的女子。

  虽说是女子,面容依旧宛如少女般精致灵动……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风衣,长发及腰披散着,乌黑中挑染了几缕藏蓝和深紫,更衬她乖张清傲的气质。

  女子一手撑头正懒洋洋打盹儿,另一手还捏着空了的酒杯。

  这个月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在这儿见到她了。孙思铭玩味笑了,扬声喊着:“梵陨河!”

  软榻上,女子轻睁眼眸,银灰色的浅眸眸光流转间浮现几分轻薄慵懒的笑意。

  梵陨河起身,踩着银锡色的高跟鞋走来,纤细的长腿在白色的短裤下白皙得惹眼。

  “原来孙少真的有在努力工作呢?”梵陨河浅笑醉人,抬手勾上了男人脖子,近得孙思铭都能闻到她身上用香水刻意遮住的烟草味,极淡。

  孙思铭笑笑,一手流氓似的揽上女子后腰:“做生意哪有陪我们北姐有趣?今儿有兴致搭理我了?”

  “今儿没其他人。”梵陨河轻笑,也没躲开他手,反而又凑近了些,声音于低磁中带着几分醉酒后的矛盾软糯:“好久没见血了呢,孙少爷有什么单子介绍吗?”

  这女子惯会伪装,装得多甜多无辜下手就有多狠。孙思铭心中轻笑,他道:“泰国湾,海利大酒店的董事长黄海利几乎买断了金三角一带所有进出口交易路线。北姐如果有兴趣可以帮我们除了这个人。”

  “合作愉快。”梵陨河一口答应了,松开他径直离开。

  孙思铭扬眉:“一单一个人情,我们欠你的人情有时限吗?”他回头问女子。

  “没有。”梵陨河回头冲他扬唇一笑:“等我需要你们就算是赔上命也得还我。”

  孙思铭看着她张扬傲然的身影,笑了下,不知作何情绪。

  五年时间,她被白狼当成畜生般折磨了整整两年,逃出生天又落魄不知去处流浪了两年。最后花了一年时间重拾她的高傲乖张,披着强大的皮囊依旧自由行走在这充斥欺骗与战争的人间地狱。

  孙思铭挺佩服她的,哪怕换做是个男人,这般屈辱过后也会萎靡不振,很难一如从前。至少一个正常人很难做到若无其事捡起被践踏得稀碎的尊严继续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当然,他不清楚梵陨河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卸下防备无助哭泣,至少人前她依旧风光无人能敌。

  这女子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孙思铭失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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