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立冬:心理治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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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泽栖却不理他。

  ……

  禾桥市局。

  “南鹤让潜逃,军方那边出事,说是有个女孩潜入档案室窃走了大量加密文件,军方现在正在彻查此人身份。上一个……不对,上两个这么大本事的还是一个叫旅途的小孩儿和军属。”

  “李局,滨城市局那边刚来电话,说追踪到旅氏夫妻的消息了,要求我们立即派人前往配合!”

  “李局!刚刚国企上级主管部门那边打来电话说经济市场危机了,南氏不能倒,要求我们立马找到南鹤让长子南知意!否则经济危机由我们全权担责,他们会上报经检委控告我们……”

  “报告!刚得到消息,南鹤让长子南知意在美国失联了……”

  “咚咚咚!”

  “进。”李筑挂了面前座机以及两部手机,看向大门口进来的周正,头疼得紧:“小周,不是什么好消息就走吧,不用汇报了。”

  周正见李局长一脸惨不忍睹的疲态,笑了下:“李局,我这消息不好不坏,主要看你怎么定义,可能对当下局势有点帮助。”

  “嗯?”

  周正道:“就在刚刚,有社会人员向我们提供了南氏董事兼法人南鹤让的去向,在老挝。具体真假,位置得我们自己查。”

  李筑看向他:“社会人员?”

  周正笑笑:“旅畔。”

  气氛安静片刻,听得李筑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派人去找他,问问他愿不愿意协助我们办案,另外……”他顿了顿,道:“我为我先前对他的诸多不满态度向他道歉,这么些年是我偏激了。”

  “是。”周正眼中闪过发自内心的笑意,应声出去了。

  ……

  午后雪停见阳光,气温稍有回暖,梵陨河气色有所好转。入冬,她的身体肉眼可见变差了,这般清闲的日子里也愈发嗜睡。

  她来到院中,捻捻树上的雪,又触了触枝头坠挂的冰锥,眉眼间有清浅的笑意舒展开,银灰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似雨后的露水。

  有大衣自身后裹上她肩膀,梵陨河笑意未敛,回头:“二途,等开春我想去烟云湖看看。”

  旅途抬手拂去她唇边发丝,应着:“好,开春的格桑应该刚抽新叶。”他低头,正对上女子抬头看来的笑眸,似乎多了些什么。

  若是经年如此该多好?梵陨河心中忽地生出这般想法。不去管什么案子、谁又抢了谁的货,谁又和谁做交易……让那些该死的罪恶都见鬼去吧。

  但想想罢了,梵陨河病态苍白的脸上依旧浮现出逢场作戏般漫不经心的笑来。一切随心、随意,她讨厌刻意篡改的后续,那很虚假,且行着呢。梵陨河不觉得后悔当初或者担心未来,毕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她生在这天堂般的西北藏区,却成长在地狱之南国。梵陨河想,她迟早得赶走他。

  她在地狱,他帮了她,她却要赶走他,她不能带他入地狱。

  “在想什么?”旅途看着她。

  梵陨河勾唇:“惹搭。”她凑近了些,声音轻柔如雪:“依阿卡姆里古。”

  “什么?”旅途没听懂。

  梵陨河:“彝语,翻译过来就是‘帅哥,来我们家乡逛逛吧’。”

  旅途笑了:“我现在不正在你的家乡?”他抬头看向远处巨大的湖泊笼罩在冬天的雾气中:“再走两个小时的路程,就是我的家乡。”以前旅途还奇怪为什么梵陨河一个南方人却这么了解北方的美食,原来她生来本是北方人。

  梵陨河笑意依旧挡不住病色,她开口要说什么,却误吸了口凉气:“咳咳咳……”

  旅途扶过她:“天凉,回屋吧。”

  “旅途。”篱院外,杭无绪带了名女子进来,毫不见外径直进屋去:“这么冷的天,还是少带她出来的好……进屋说。”

  屋里有暖气,驱散了几人身上的阴寒,旅途给两人沏了茶,并给梵陨河端了碗姜烫,温度刚好。

  杭无绪介绍这女子:“我师妹,尉暖。尉暖,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旅途和梵陨河。”

  女子气质温婉大方,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感觉。她笑笑,声音轻柔:“两位光是站一起就有种金童玉女的般配感。”

  旅途回以礼貌一笑。

  “陨河,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的具体情况师兄都跟我说了,不过一些细节还是得问问你,方便上楼谈吗?”尉暖笑容美好得仿佛能治愈人心。

  梵陨河几口喝完姜汤,起身笑了下:“当然,姐姐楼上请。”

  杭无绪看着两人上楼,扶了扶眼镜:“我记得上次她对心理治疗似乎很排斥?”

  旅途:“我劝过了,她当时答应得很勉强,没想到这会儿这么爽快就接受了治疗。”

  “从医生的角度来看,病人的心态和对待医治的积极或消极有着直接关系。你能说服她,说明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好的……旅途,创伤应激反应发作时难受吗?”

  闻言,旅途眸色微滞,很快恢复如常,他笑笑:“杭医生,你说你一点也不懂心理方面,我是真不信。”

  “当年你从金克那里逃出来应激了一段时间,心理上的自我封闭意识一但形成,即便好了,你的后半辈子也将一直在不断反复的应激状态中度过。”杭无绪道:“那种难受疼痛我没体会过,但临床医学涉及广,我有幸参与过神经内科的相关调研。劝你趁早医治,只单方面服用药物长时间会形成依赖,对身体伤害很大。”

  旅途装出一个敛放自如的笑,像假笑:“真是麻烦杭医生关心了,我现在挺好的。”

  寥寥几句,两个男人又无言以对了,一个向来不苟言笑有着身为医生的冷情冷性;一个早年的放荡造就了如今这般优雅又冷血鬼畜的性格。

  两人不悦而同闭了嘴。

  直到尉暖下楼,她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低气压:“怎么了?”

  “没什么,麻烦尉医生了。”旅途立马摆出他那礼貌而圆滑的笑来。

  “我对陨河进行了催眠,刚睡下。”尉暖犹豫了一下,不太好意思说出口:“那什么,你们……你们最近……有没有……”

  旅途理解她的意思,回答:“没有过。”

  没有过,不是没有,这个回答很细节。尉暖忍不住多打量了下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像极了中欧历史中记录的吸血鬼。

  尉暖又嘱咐了几句,旅途一一记下。待送走两人,他回到客厅,整个人脱力般深陷进沙发里。

  旅途垂眸,冷眼打量着自己不住颤抖的右手。片刻,他将头缓缓向后仰去,靠那儿瞌上了眼,无声忍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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