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二章 先下手(1 / 2)
两人默了一会儿,侍者将饭菜端了上来,红色底格的桌布上摆放了一盆塑料玫瑰,上面洒了透明的水滴,看起来格外逼真。
两人邻桌的小女孩认真地握笔写着信件,然后封在牛皮纸的信封里。
“妈妈,你说爸爸会收到我写的信吗?”
“当然会了。”
苏幕遮愣了愣,收回了目光来。明鼎宇扬了扬嘴角,“现在兵荒马乱,团圆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
她低了眸子,轻轻应了一声,算作同意他的话语。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问慕少夫人……挽蕴她还好吗?”
苏幕遮愣了愣,抬眸看着他,他的目光中散发着急切的关心,手指也因为迫切和紧张而紧紧地握住透明的玻璃杯子。
她忽而调皮一笑,吐了吐舌头,“你是指的哪个方面?”
明鼎宇没料到自己的心事这么快就被她给看了出来,他在战场上这么多年,以致于在感情方面不过刚刚开窍,由苏幕遮这么一问,倒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瞧着他抓耳挠腮,苏幕遮不觉好笑,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她看起来很好,至于感情方面嘛……”
明鼎宇倏地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着。
苏幕遮耸了耸肩膀,“她以前是喜欢苏莱归的,你知道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苏挽蕴每次看苏莱归时,眸光都会比平常澄亮许多。他也清楚苏挽蕴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来战地上当医护人员究竟是为了谁。
他曾经试探性地向苏挽蕴透露过自己的心情,可苏挽蕴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
“但如今她应该心里没有任何人了。”
苏幕遮淡淡地回答道,这次她与苏挽蕴见面,便能感觉到苏挽蕴在这些岁月里已经沉淀下来的内心。
若说苏挽蕴还喜欢苏莱归的话,单从表面上是绝对看得出来的。可是她亲眼瞧着苏挽蕴与苏莱归的见面,也确定她在苏挽蕴面上看不见一分的波澜。
“爱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快地放下?”
“爱一个人为什么不会这么快的放下?”苏幕遮好笑地看着他,“你觉得爱是什么?是嫉妒?是占有?是强求?”
明鼎宇愣了愣,显然他没有思考过苏幕遮提出的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爱情应该包含了所有的情绪,他知道苏挽蕴爱着苏莱归,所以他才会嫉妒,才会退出苏莱归的军队,与高凌一起离开,转而镇守鄂州城。
“爱是包含这些情绪的。”
“不是。”苏幕遮摇了摇头,其实这些问题她本来也是想不明白的,只不过在与苏莱归这快有一年的相处中,她渐渐了悟了。
所以她不记恨苏莱归限制了她的自由,她甚至有些感谢他,因为是他帮她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占有不是爱,恐惧不是爱,嫉妒也不是爱,责任不是爱,自怜不是爱,痛苦也不是爱。爱不是恨的反面,就好像谦卑不是虚荣的反面一样。”
苏幕遮拿着调羹搅动着面前的桂花米酒,嘟了嘟甜橙色的小嘴,声音格外轻盈与悦耳。
明鼎宇怔了怔,定定地看着她,她如瓷娃娃般的小脸散发着纯粹又美好的光线,一双滢亮的眸子透着天真与了然。
他下意识地道:“既然这些都不是爱,那么爱是什么?”
苏幕遮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看他,倒觉得他如今的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盈动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如明媚的阳光,如初绽的桃蕊。就是在这一刻,明鼎宇似乎明白了过来苏幕遮身上那吸引人的特质究竟是什么,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苏莱归、慕止然或是司马识焉都对她陷得如此之深。
“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不是欲望或是快乐,而是在所有感觉消退以后依旧存在于心的,依旧可以翩然而至的。等到不再寻找,不再追求,不再渴望了,爱就会出现了。”
明鼎宇将她的话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却依旧领悟不到是什么意思。每个人的路和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所有的感受只能依靠自己去体悟。
他点了点头,放下筷子,“谢谢你,慕少夫人,和你聊天很开心。车票这几天我就会给你送过去,只不过上海实在是不太适合你久居,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其他打算?”
苏幕遮低了眸子,她唯一能联络的陆亭鸢已经不在人世了,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起来在上海还有什么可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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