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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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玦浑身一颤,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把她怎么了?!”

  风玥仍是温润地笑,“国君觉得呢?国君如此聪慧,大约已经猜到了吧。”如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面向屏风,清淡的声音仿佛不含任何情绪:

  “凝儿,出来吧。来见见你这位‘旧友’。”毕竟,往后余生,再也见不到了呢。风玥轻轻瞥了一眼屏风后走出的人,随即垂下眼眸。颀长的羽睫黑如鸦羽,遮住了眼底的波谲云诡。

  金丝镂空的屏风后,应声而出一位佳人,正是先前城楼上迎风而立那位女子。

  她徐徐走来,自成一道风景:大红色的缎面鞋上,绣着两朵怒放的金灯花,步步生莲,妖娆姝丽。

  锦绣红妆,灼人眼目,炽烈的红色充斥着视野:华丽的红色宫装上,大朵大朵的金灯花夭夭怒放,明黄的刺绣昭示着华丽的张扬;如墨长发被挽成漂亮的发髻,几朵怒放的红色金灯花点缀在发间——却原来是绸缎做的,栩栩如生;眉间一朵红艳的金灯花簇为花钿,绽放着蓬勃而又危险的生命力。朱红色系为底,金色丝线点缀,尊贵不凡。

  这该是一个骄矜到有些跋扈的女子,众人这样想。然而,待她走近,却出人意料。

  夺目的美,是第一印象:雪肤花容,冰肌玉骨,月颜琼姿,摄人心魂。然而,并不只有浮于表面的美艳,因为随之而来的,就是冷。冰冻三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满身的正红色都压不住她决然冷傲的气质,她整个人从骨子里就透着冷意,这冷意完全没有因为周身温暖的红色而减去一星半点。

  虽然透着冷意,但是她的气度凛然却不高傲,绝美而自带锋利,果真绝色。

  众人都沉浸在这女子的美貌与气质里,只有成玦,仿佛溺水一般,拼命想要喊出声来,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那一瞬间,成玦的整个世界,都破灭了。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他想开口问她,却连嗓子都哽住了。先前在萧景逸、杜衡以及风玥面前强撑的勇气和淡然消失无踪,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被最珍视的人狠狠背叛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心如死灰?崩溃颓废?绝望愤怒?歇斯底里?不,他只是静默。

  周围人都沉浸在她所带来的震撼中,只有成玦,是真的呆愣到忘记言语——或者说,他已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因为他似乎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

  脑海中思绪万千,成玦脸上的血色似乎在一瞬间抽离。

  半晌,他苍白着脸,终于开口——他极力地压抑自己的绝望,以极隐忍极克制的语气,一如往常地,温柔道:“姐姐,你消气了吗?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吗?我,我好开心。”

  他勉力想露出一抹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死死地抑制住自己的惊恐,想一如往常地温柔地同她说话,然而,只是徒劳。

  他想像过去一样柔和的,他想同先前一般镇定的,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脸色苍白如雪,他的眼神满含乞求,他的身躯单薄得如同一张白纸,一戳即破。

  整个珹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人不知,珹帝盛宠一位来历不明的绝色美人,无名无姓,珹帝赐封“煦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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