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说好做兄弟,把酒留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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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酒算不得烈,一下子喝猛了,穿肠入肚,游走在心里,直教人头脑嗡嗡地作响。

  “你…你怎么还带抢的?”

  齐长风见状,急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也跟着端起坛,拔了塞,“咕隆咕隆”往肚里灌。

  那晚,齐长风醉没醉,卿凤舞不得而知,但她委实醉了,不然绝不会和他睡到一块去。

  同床共枕,和衣而卧,从满天星辰到日上竿头,从轻鼾细哝到鸡飞狗跳——

  当温润的日光悄悄地爬上床,亲吻着卿凤舞的眉眼,当沉稳的心跳慢慢地闯进耳窝里,她醒来了:祥云水纹花梨木榻,金丝绣洋菊的帐缦,光滑润肤凉玉枕…难怪昨夜里睡得这般舒适?等等!自己这是…睡在床上吗?在齐长风的床上吗?!

  卿凤舞微微地睁开眼,缓缓地抬起头,啊!齐长风俊美而安谧的脸庞闯进她视线里,造——孽——啊——

  不,她卿凤舞有什么场面没见过,上可只身面圣,下可单刀走江湖,恁它是哪样都不能乱其分毫。而今,她不过是睡了他的床罢了,又不是他的人,这有何惊慌的,如此想来,卿凤舞佯作镇定,屏息凝神,只手撑着床板,偷摸摸地爬起身来…

  “嗯——”

  齐长风慵懒的嗓音像暖冬的日光,洋洋地钻进卿凤舞的耳窝里,她原以为他只不过翻个身,没想到,这厮的手劲着实大着呢,加之她漫散,稍有分神,竟猛地被他拉进了怀里!

  “啵——”

  这…

  这场面卿凤舞真没见识过!

  齐长风嘴边挂着火红的唇印,如图腾似地醒目,又恰似午夜玫瑰般妖娆,原是她昨夜里醉了酒,连妆也不曾卸,就这般与他躺下了。

  “齐长风!”

  她一把揪住他衣襟,恨不能小鸡啄米似地把这厮拎起来,许是他烂醉如泥的缘故,浑身使不得半点的气力,只似块沉甸甸的石头,她的劲头全数算在他衣裳上了…

  “嘶——嘶——”

  布帛的撕裂声出奇地脆,像刀似地划拉过宁静的清晨。

  “你脱我衣服作甚?”

  他醒过神,坐起来看着她。

  “……………”

  卿凤舞一时怔住,难不成说寻宝?

  “哐啷!”

  花漆朱门被“刷”地推开,卿九思跋扈的脸庞在晨曦里若隐若现,她身后跟着青梧,单薄的身形被光辉拉得老长,看起来竟有些狰狞。

  彼时,卿凤舞三千青丝如瀑,簪钗凌乱,红妆明艳,双手正扒在齐长风的衣襟处,而他伟岸的胸膛如山脊般坦露着,俊魅的唇齿边挂着殷红的吻…

  “小姐!”

  绿芜和景迟跌跌撞撞地奔至门口,这刚要抬脚跑进来,但见屋里的春光,不由得石雕似地僵住了。

  “小姐?”卿九思轻蔑地扫视着绿芜,转而向着卿凤舞眉飞色舞地嗤笑道:“过了门,拜了堂,哪里有不改称呼的道理?要知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你成天[小姐]地叫唤,这若是外人听了去,还以为齐家二少夫人仍是完璧呢!”

  “……………………”绿芜气不打一处来,碍于身份体统又不好发作,圆呼呼的脸蛋儿霎时有青有红,吹鼻子瞪眼睛,好不愤懑。

  “这耳朵都长到屋门口了,哪里还用得着防着墙?”卿凤舞细细地为齐长风掩好衫,目光恍如刀光,又似箭影,冷冷地睥睨着卿九思:“若要我来说,妹妹你脑袋上挂着的莫不是木耳吧?从前在卿家,如今在王府,长得哪儿都是。”

  “你——”卿九思面作忿色,气得七窍要冒烟似地,难看极了,不出一会儿,她猛地闪回身,忿忿地赏了青梧个厚重的耳刮子:“下作的贱人!你方才同我说得什么来着?!”

  “我真的有看到接连好几日…”青梧轻掩着灼热的脸颊,连眼都不敢抬:“二公子和二夫人分床而睡……”

  呵,原来如此,卿凤舞心里缓慢地腾升起没由来的憎恶。

  “你还胆敢狡辩!”卿九思抬起脚,狠狠地朝着青梧踹下去,如同对待摇尾乞怜你犬狗似的。忽而,她尖锐的目光驻留在屋里的吊床之上,眼睛带着狐狸般狡黠的光…

  “这是什么?”她阴柔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卿凤舞:“难道……”

  “新婚燕尔,试问谁不欢喜闺房情绪呢?”不承想,卿凤舞柔弱无骨地依偎到那个结实的胸膛里,葱白般纤细的手指在齐长风唇畔打着转:“怎么,难道说妹妹竟不曾使过些稀奇的玩法吗?”

  “下作!”卿九思见状,拂袖而去,偌大的屋子里回响着她脖颈上清脆的珠玉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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