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心病难医,唯有自治才是猛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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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既明不作声,一种无状的失落涌上面庞。他终其半生都在寻找那个分走爱意的人,甚至想了解对方为何能几十年如一日地占据母亲的心。

  如今他终于知道了,从来都并非卿凤舞有多好,相反是天底下的母亲都给足了孩子折腾的底气,而她恰到好处地清楚并利用这点。

  “我嘱咐你的事情盯得如何了?”齐长风的问话打破了白既明的缄默。

  这时,白既明才回过神,稳住脸色回道:“自齐府丧礼事毕,太子无疆的确往南下方向去了,只是他行迹辗转,多有绕道,似有避嫌之意。不过我们的人跟得紧,基本能断定他的目的地就是钦州。”

  齐长风闻罢,心中暗自忖度着。看来老皇帝到底是对自己这个“贼子”仍多有戒备,现下虽说恪王、齐王党派均遭罢黜,势力削弱,可如今御前并非全无可用之人。

  此时派遣太子暗中远赴钦州,必是要他挣一份功绩回京的,如此,朝臣们此前让齐长风亲使钦州的谏言也就没地儿使力了。这个老家伙,终其一生都在谋算,他宁可花费更多时间培植一株不成形的小草,也要将可能比自己更热烈的花连根拔起,譬如誉王,及其遗孤。

  “那我们下一步做何打算?”白既明追问。

  “钦州。”齐长风缄默半晌,唇齿间吐露出两个字,又复片刻的沉思,始道:“我必有此行,不可不往。”

  “那属下即刻准备!此去日夜兼程,不足三月便可抵达钦州,定然是误不了传回京城的消息……”

  “不。”

  “???”

  “这一趟,我亲自去。”

  “这………”白既明眉梢倒悬,大为疑惑。且不说钦州地恶,齐长风大可不必以身犯险,单凭老皇帝对这个新晋的熠王早生防范,他断不会准奏此事。

  齐长风自知其中厉害,却也有他坚持的理由。此前在齐牧归谋逆一事上,突围反剿、出兵羁押、下旨赐死,左右不过两个时辰,老皇帝处理得尤为决绝,甚至颇为仓促,大有些欲盖弥彰之嫌。可他究竟想隐瞒什么呢?

  前些时日,百官上书奏请圣恩,派遣齐长风即刻南行,全权管理钦州水患。这原是齐长风属意之事,因而这其中少不得他在朝中的打点,一半人帮着进谏是自然的,另一半的齐牧归的旧部则免不了私欲,明面上附议请奏,背地里眼巴巴地指着齐长风死在南边。

  兹事于人,各有利弊,可对老皇帝而言却是一本万利之事。倘若齐长风身死钦州,于生性多疑的上位者而言,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除尽眼中钉、肉中刺;假使齐长风治水有方,凯旋归来,可谁也保不齐返程顺遂,毕竟南地荒蛮,时有遭受夷人围击之事。

  那究竟是什么使得老皇帝如此痛绝,坚决反对群臣的谏言?齐长风陷入沉思。前有齐牧归谋反的前车之鉴,老皇帝断不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助长太子无疆的羽翼,使之迅速丰满,与己抗衡,反倒有可能用熠王府来制衡东宫。如此说来,难道老皇帝忌惮的不是他齐长风挣回功绩,而是害怕自己查到其他事?此事或与誉王旧案有关吗?

  齐长风陷入沉思,久不能回神。

  天边,月渐隐,周边泛白,举目四下皆成鱼之色,衬得人影也平添了些许的孤独。

  一样的月色,流水般倾泻在卿凤舞手边。

  图谋者,大抵都是相似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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