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想留下不行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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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句话,叫冤冤相报何时了……”安相相睁了睁眼,过了许久他换了问题,“安星,你恨他们吗?”

  他问的是那些欺负她的小孩,可安星的回答似乎不仅限于那些小孩。

  她低着头说,“我爹说,他们很可怜,都意识不到那样做是错的。”

  “是他们的爹娘给了他们那样的认知,他们有样画样,然后把错误再教给他的小孩。”

  “我讨厌他们,但不恨。”

  “都是可怜虫而已。”

  安相相低眸,看着手里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珠子,“安星,你很聪明。”

  安星一脸的不解。

  他抬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又嘱咐道,“以后要是遇到有人做坏事,你要是有余力且想帮那就帮,没余力你也可以当看不见。”

  安星立马点头,“嗯,就跟老爷一样!”

  安相相:……

  虽然,他确实四十岁了。

  从这天后,一大两小除了种地、弹琴,又多了个一起打坐的日常。

  为了做个好榜样,安相相再也不当着他俩的面躺着修炼。

  安星天赋很好,有毅力也能静的下心,不到五天就感受灵气,并且成功引气入体。

  小柱子总能被其他事转移注意力,每次安相相睁开眼,就见他在因为各种事伤心。

  小到花落了,大到养的鸡被杀了。

  他想谈一谈心。

  安星却说,“不用管,他随我爹。”

  “……那行吧。”

  话虽这么说,安相相还是多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小柱子葬花葬叶葬鸡毛之后,又跟平常一样每顿两碗大米饭,就没再管了。

  这天,仆人中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来告假,面红耳赤的,“老爷,晚上小的能下山一趟吗,小的约了小娘子去看灯会。”

  “看……灯会?”安相相不自觉摩挲左手上的手串,“云”字已经没刚刻时那么刮手了。

  青年红着脸挠头,“是、咳,乞巧节。”

  “哦,你去吧。”

  “多谢老爷!”

  等人离开。

  安相相翻翻扳指,找出一片黑色鳞片。

  鳞片被穿了根红绳,当时云惊总长时间外出,导致山洞里他的气息越来越少,最后他总是倒霉,没办法才收集云惊的鳞片。

  还记得他把鳞片挂在脖子上后,云惊回来刚扒开他的衣襟,就直接笑歪了。

  躺在床上抖个不停。

  完了捡起被他因生气扔远的黑色鳞片,笑得声音黏黏的,“人不都给你了,还藏我鳞片作甚?说,有没有拿它做坏事?”

  彼时。

  安相相又把它挂在脖子上,收进衣襟,然后飞身上剑,在安星向往的目光下飞走。

  镇子里的灯会没什么好看的,他御剑飞行三个小时,入夜没多久就赶到皇城。

  此时一条长街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行,路边的商贩忙的不可开交。

  灯会上活动挺多,猜字谜只是最普遍的一项,因民风开放,竟然还有小情侣大庭广众比赛吃鸡蛋,当男女为了赢,火速一起啃完鸡蛋,不经意触碰后的羞怯、挠头,总能让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还有击鼓传花,击鼓人似乎长年摆摊,练出了火眼金睛,总恰到好处的让花球停在互相暗恋的人手里,然后提出心跳加速的“惩罚”。

  安相相停在屋顶上,找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把鳞片拿出来,抱着腿静静的看。

  长街上的人络绎不绝,男女提着一个灯笼慢慢走,偶尔也能看见两个走的很近的男子。

  他们会放河灯,会在许愿树上系上一根红绳,会双手合十向慢慢飞远的天灯祈祷。

  安相相等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没有烟花,见灯会快结束了,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又将鳞片收进衣襟里。

  【这个东西的保质期早就过了,你还戴着它干什么?】系统还记得

  【我想留,不行吗。】安相相又御剑往回飞,结果飞到一半下雨了。

  按照他的体质,如果打雷的话,百分百会被劈中,于是毫不犹豫降落,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个破庙避雨。

  正往自己身上丢净尘术,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脚踩着水洼,快速跑来的脚步声。

  听声音,还是一大一小。

  安相相顿了顿,然后四下看看,正要去干草里躲一躲,最后又调头掀开一块门板,躲进一旁的废墟里。

  很快有两个淋湿的人跑进来,女人进门就扒开干草,把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推进去。

  “修儿,乖乖待在这里数数,数满一千若娘亲还没回来,你就一个离开,知道吗?”

  女人话说的很快,话落已经将男孩藏好,然后转身就走。

  男孩听话的一动不动,只十分不放心的说,“娘亲,你一定要回来。”

  女人脚停了停,又冲进雨里。

  不知过了多久,安相相自己都不自觉数到一万多了,男孩才从干草里爬出来,默默流着眼泪跑进雨夜里。

  系统见男孩走了宿主才出来,不由被无语到了,【你怕惹祸上身我能理解,但人家只是个小孩你怂个屁啊!】

  安相相毫不在意地拍拍衣服上的灰,【不是怂,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他收养安星和小柱子纯属是意外,当时他也没想到会被赖上。

  有些坑踩一次就够了。

  安相相拿出飞剑,头也不回的回了相云,然而没过一个月,安星敲响了房门,他打开门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男孩。

  沉默几秒后,“安星,哪捡来的。”

  安星也很忐忑,“我去山下买种子,见他在喝水沟里的水,就给了一个水囊……”

  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用说都能猜到。

  安相相先是吸气,再长长吐出来,视线落在男孩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林修。”男孩只吐出这两个字。

  不是因为高冷,而是看上去似乎被狠狠磋磨过,整个变得沉默寡言,眼里没一点光芒。

  安相相什么也没问,只让安星带他去洗干净,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就此林修在相云住下,但他不是个好相处的孩子,常常站在树下看他们种地,小柱子去邀请时,还没走近他就转身走了。

  直到看见他指点安星修炼,似乎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过来。

  “老,老爷,我也想修炼。”

  安相相注视着他,周身有灵气浮动,但不明显,应该刚引气入体。

  “你不是已经会了吗?”

  “我,”林修低下头,两手攥的发抖,“我想多学点,学更厉害的。”

  安相相默了默,没一丝隐瞒,“那我可能帮不了你,因为我也只是个筑基中期而已。”

  还不止,除了御剑飞行和净尘术之外,他就不会其他的了。

  林修抹着眼泪走了。

  但他觉得心有仇恨的小孩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果然第二天他在弹琴时,林修又来了。

  “那我能先学到筑基中期吗?”

  安相相轻轻按住琴弦,抬起头看他,“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以后哪天你想杀人,不要说是从相云出去的。”

  林修愣了一下,连忙又迈出一小步,像是要解释一定要杀人的原因。

  刚张开嘴,安相相就打断他,“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任何人的秘密。”

  他不想知道,可小柱子是个碎嘴子。

  还是多愁善感的小碎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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