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埋头拉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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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秦时月虽然追丢了黑衣人与灰衣人,但还是破译了“太岁墓”的秘密。仅此一项,功莫大焉,故内心还是比较欣慰的。

  回到团部,时月将情况向庄厚德作了汇报。庄团长听得入神,渐渐两眼放光,之后说要亲自起草报告,向上峰汇报。

  时月喜欢做事,却不喜欢汇报,也就落得个清脱,将“太岁墓”和《梁山泊水军阵法》一事放于一边,又开始琢磨如何找到灰衣人的事。

  他本来心情很好,但刚在办公室坐了十几分钟,走廊那头又传来马有福、宣自嫣等人惊天动地的嘻嘻哈哈声,心情一时晴转多云。

  人说“狗改不了吃屎”,还真是那么回事啊,时月想。

  那次,他在会上那么语重心长、掏心掏肺地讲了个把小时,连下面来的乡绅听了都有所动容,怎么这保安团的人,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看来,这跟自己不在单位有关,也跟自己的挂职身份有关,人家不怕他啊。

  是了,这些多为重实际利益之人。你一个不会长久在这里当官的人,他们内心哪会真正在意你?当着你的面,他们是没有办法;但背后,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不给他们好处,又想凭一己之力来改变他们,好天真哦!

  算了,反正自己好歹是努力过了,给过人家机会了,他们自己不珍惜,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因缘不具,但是因果不空,一切随缘即是,他想。他转而想到这次梨洲之行的收获,内心才得到一些安慰。

  这次收获是巨大的。

  一是找到了上次日特所盗文物的出处,《梁山泊水军阵法》一案可以结案了。

  二是证实“泰山樟”就是“太岁墓”,无疑是近年来国内考古界的一次重大发现。这个红利是巨大的,可以为省、市、县、乡各级带来诸多好处。

  三是发现了梨洲“神仙洞”至枫月寺“飞龙洞”的暗道。只是,在这件事上,他多了个心眼,暂时秘而不宣,没跟任何人讲。原因在于,事情还没有眉目,让黑衣人跑脱了;那花和尚戒贪很可能也跑了,而且有可能卷走了文物;这条地下暗道连通半个秦梦,具有十分重要的地理、军事价值,他至少还不想让在他心中威信日降的国军一方知悉此事。

  他现在关心的头等大事是确保“扫叶”行动尽早成功。秦梦的文物,是中国的,决不能让日本人抢走。

  现在,秦梦文物盗卖案的侦破已经破题,前景广阔。这个时候,作为有主见和责任心的长官,应该乘胜追击,立即召开一个案情分析会,进一步部署下阶段的“扫叶”行动。

  他想,庄团长应该会想到这一点的。可是,他在办公室等了将近一上午,也不见庄厚德有什么动静,于是觉得很是失落。

  按他的情绪,他恨不得马上就去母亲或师父那里了,但强烈的事业心在提醒他:千万不可松懈,千万要趁热打铁,争取一鼓作气将案子拿下来。或者至少要持续推进,再立新功。

  这样想着,他主动来到庄团长办公室,想听听他的意见。可他看到的一幕是:庄厚德正在悠闲地喷雪茄呢,似乎对手中雪茄的兴趣,远胜于对案子的关心。

  他故意在门口站了一下,让庄团长看到他的到来。庄团长看了看他,微笑了一下,继续沉浸在雪茄喷出的烟雾中。时月便转身离去。

  这么明确的肢体语言,如果人家再看不懂,那就无语了。

  回到办公室等了半小时,也不见有人过来。时月便死了心,心里郁闷着。

  也许,人家正沉浸在如何邀功请赏的喜悦之中呢,对下一步的工作,根本无所用心。

  是的,这团部的工作,也的确不需要这庄团长费心嘛。

  不是已经硕果累累了吗?还要花什么心思?真叫天上掉馅饼,懒人有懒福。

  再说,自从来了秦时月,惊喜接二连三,人家报功获赞已习以为常,那还用操什么心?

  这样看来,接下去,时月还得自己继续单打独斗了。人家以前没干成什么事,今后也干不成什么事的。

  面对保安团和秦梦如此没有生气的局面,秦时月的内心充满了失望。

  他是在对比的。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看看人家那边的形势,那是何等蒸蒸日上,充满了生机。

  别的不说,山城之行,有人的翩翩风度,给社会各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更让人吃惊的是,11月14日,重庆《新民报·晚刊》发表了《沁园春·雪》一词。其影响力远胜日本军机的炸弹,产生了极其轰动的效应。

  从官方到民间,从上流社会到市井街坊,从文人墨客到高官巨富,皆为词中体现出来的壮美意境、坚定信念和大气磅礴所折服。

  国军高层调动一切文坛力量,纷纷推出和作,只可惜都当了绿叶。

  讲绿叶算是好听的,实乃枯枝败叶。

  一批和作,竟然成了一群乌鸡,将凤凰衬托得更加富贵华丽。

  有人痛骂手下文人的词作是  “从腐朽的棺材里发出来的声音”,“什么中统,军统,统统都是饭桶!”

  足见其失望与恼怒。

  写诗押不了韵,骂人倒是押韵的,时月想。

  如果说前番的谈判,人家是以勇士的形象赴汤蹈火,那么,此后《沁园春·雪》的发表,则是以一位诗人的风采登上了文坛。

  如此两番形象展示,让此前的一些妖魔化宣传不攻自破。

  更让秦时月吃惊的,是该词的创作背景。

  此词写于1936年2月7日,地点是在陕西清涧。

  当时红军长征都还没完全结束,几大主力更还没有会师。

  为了拓展抗日根据地,诗人率军离开陕北,渡过黄河,第一次踏上山西的土地,恰遇大雪,为祖国的壮丽山河所倾倒,于是挥笔而就。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十年前的诗人已有如此睥睨众生、傲视群雄的气概,何况统兵百万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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