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洗回脚再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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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他手下那些人是在干什么的。参谋当不了,馊主意可能出了不少,整个儿为虎作伥而已。

  想到这里,秦时月问她,是不是黄泛区过来的?

  他这一问,就把女的话匣子打开了。她还真是那场水患的受害者。

  1938年6月6日,为了阻挡日军攻打开封,进而兵临武汉,蒋大人下令炸开了郑州附近的花园口黄河大堤。

  这一炸,日军不过死了2000人,可中原的老百姓倒是遭了大殃,1200万亩土地被淹,近40万人死于洪水,近400万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豫、皖、苏三省交界处,从此形成一个不长庄稼只长草的“黄泛区”,活生生糟蹋了一个天然的米粮仓。

  这位叫阿惠的年轻女子也一样,刚成了家就被滔滔黄河水淹了,一夜之间变得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小两口只得一路南漂,结果就在秦梦落了脚。

  在玉浦河边搭了个窝棚住下来。男人开荒种粮,闲来在内河里撑船,运货渡人,赚点碎银。女人在地里养些鸡鸭牛羊。过些年,有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于是又搭了一间窝棚。

  好在东家人好,也不向他们要多少东西,他们就每年用些自养的家畜和鸡蛋、鸭蛋等充作租金。

  秦时月听了,好不伤感,便嘘寒问暖地将人家当了自家的姐妹,激动得小媳妇阿惠抱着秦时月的脚直往自家的怀里搂,就像搂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哪知这秦时月是个雏子,何曾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别说两只脚,即便是一个小脚趾,碰到那温热的肉团,身体都开始不正常了,于是忙将脚收回,催她快一点洗好,可以早点修剪脚指甲。

  小媳妇有点娇嗔地斜了他一眼,说:“别的男人都巴不得多洗一会,巴不得俺将脚抱紧一点。您这先生倒好,却催着人家快点,真是少见。”说完暖暖地看他一眼,给他捏起脚心来。

  时月再问了一些店内的情况后,让她快点结束洗脚,进入下一道程序。

  下一道却是按摩。

  秦时月是练武的,经络穴道都很抗力,觉得这女的手指一点力都没有。女的弄明白意思后,在他背上抚了抚,说:“小兄弟啊,你可太纯了,那怎么跑这地儿来呢?来的都是老伙计啊,要什么经脉和穴位?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让我好好摸摸,最后就想好好摸我哟……”

  说罢,叹口气,说:“劲儿大的有啊,我这就去叫,您稍等,马上就来。”

  秦时月一听,本想不难为这女子,将就一下算了,但一想自己反正练武,遇上好的按摩师,对舒经通络也有好处,于是听任安排。

  之后上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技师,胖大身材,长得膀阔腰圆,手臂跟猪蹄子可以一比,一双手有蒲扇大小,手指更是粗得跟红萝卜一样。

  这胖身板,这熊掌般的手,粗大的手指,拿捏起来的劲道,自然不同凡响了。秦时月以前没有接受过按摩,一下子还真有点受不起力,好在他长期练武,筋骨好,肌肉抗压性好,所以很快就适应了。

  按摩师一边帮他按摩,一边直夸他的肌肉韧性强,按上去特别有弹性,还问他是干什么的。秦时月说是做生意的,业余喜欢登山攀岩。按摩师点点头说:“哦,难怪难怪。”

  秦时月偷眼瞄他,发现按摩师的两只眼睛一翻一翻的,白多黑少,似乎是个盲人,一问,还真是,一时生出好大的不忍来,于是让他简化流程,早点让技师来给自己修脚便是。

  修脚的技师,却是刚才那个站柜台的,三十挂零,长得结实精干,理着小平头,熟练地操控着修脚刀,一边与时月拉着家常,一边夸耀着他们这个“扬州一把刀”——修脚刀。

  时月说,扬州好地方啊,乃天下名州,自古文人墨客,对它可谓不吝赞词。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唐·徐凝《忆扬州》)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唐·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唐·杜牧《遣怀》)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唐·杜牧《赠别二首》)

  自隋炀帝开通京杭大运河,扬州即以漕运而兴,因盐市而盛,因经济而强,因文化而名,在唐朝就是亚洲最大的商贸港口,至明代到达鼎盛。其富庶和繁华,曾经胜过京城。园林建筑和文化产业,更是名冠天下。

  技师听了秦时月的话,直夸他了解扬州,并且博学多才,所以打理起来更加用心,还不停地问这问那。

  秦时月不想透露自己的信息,也怕他分心伤了自己脚趾,便说累了想睡,尽量不再跟他说话,一边默默地观察对方。他见技师动作干练,臂上青筋暴出,便知其手上功夫了得。

  因为大凡这样文气的职业,一般来说双手都比较纤秀,难得见到血管和手筋。相反,只要是筋络绽出的,不是体力劳动者,就是军人或练家子。

  结束时,见对方刀子已放进皮套和匣子,秦时月故意用脚勾翻了搁脚的凳子,只见那技师随手一撂,就稳稳扶住,还冲他呵呵一笑。

  秦时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想坐起来,却又突然侧翻了身子。

  那汉子只一托,就把秦时月扶住,仍然嘿嘿一笑。

  时月觉那扶背的手指,甚是坚实有力。

  时月说声“谢谢”,又说自己困了,得赶快回去睡觉。

  汉子说:“客官如果想睡,楼上有房间,要不要给您开一个?”

  秦时月说:“外面睡觉不习惯,在你们这里,怕更难入睡了。”

  汉子诡异地笑了一下,说:“要是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能让您很快入睡的,要不?”

  “啊?难道你们这里有什么灵丹妙药不成?”秦时月露出奇怪的神情。

  汉子凑近他身边说:“哈呀,有啊,客官,只要您想。有大烟,也有女人。譬如刚才帮您洗脚那妹子,虽说结了婚,可水嫩着呢,又有经验,味道其实比那些姑娘家还要好呢,嘻嘻嘻……”

  秦时月听了他有些淫邪的笑声,佯装生气地说:“这位师傅,您说什么呢,我可还是个童身,难道就给了人家小媳妇不成?倒贴我钱也不干啊!”

  汉子听了一愣,说:“啊?还真看不出来,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还有您这样正经的爷,天!也算是我看走了眼。乱世命贱,今天不知明天的事,及时行乐的人多啊。人家有几个铜钿的,哪一天不在想着法儿花天酒地?日本人走了,咱中国人好歹又可以抬起头来做人,得自己好待自己,想法子找乐子嘛!”

  秦时月哈哈一笑,佯作粗鲁地说:“也好,等老子日后娶了媳妇变了男人,再来这里拾掇拾掇小娘们。”

  那汉子看了看时月,见他浑身上下透出的正经相,便不再以烟花之事引诱他,埋头干起活来。

  旧檀有《立冬偶拾》诗:

  走马山川冷,

  江湖烟水深。

  章台多柳色,

  深院锁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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