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上花-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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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一半,周翰林突然想到一件事,蒋少卿打电话给他讲新歌手事情的时候提到,是母亲向他推荐了这个歌手,他很好奇,母亲从未如此主动上心过他们兄弟生意上的事,是什么样的人能有如此魅力,令母亲亲自出面。

  “妈,听表哥说,咱们新签的歌手是您推荐的学生。”

  “对啊!陈晓娜,这一届的新生。怎么?你们还没见过面?”

  “没啊!这事儿我见不见都一样,反正有表哥在,他觉得行就成。”

  “你啊!多向少卿学习,多参与公司的运营,对自己也是有帮助的。毕竟那是你们两兄弟的事业,瞧瞧你,尽让你表哥一个人累着,自己倒混得逍遥自在。”

  “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自个儿儿子是什么德行,用我爸的话,就一贪图享受的货,我可受不了累。”

  “得了吧!我发现你现在变坏了。”

  “哪有当妈的这么说我儿子的,我这么单纯,哪里就坏了。”

  “你啊,动不动就拿你爸说过的话来搪塞我,来掩饰你自己不愿意上进的心。”

  “瞧瞧,我爸说得就是没错,你们不都是这样看我的吗?”

  这句话令蒋仕钰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她正准备回击一下,却被周翰林岔开了话题。

  “妈,这陈晓娜……是个什么样的女生?我很好奇,能请动您的大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你这话说得。不过,这还真是一个优秀的女生……”

  “我很好奇,特别好奇!能被您这样夸赞,那可不是一般的优秀。对了,漂亮吗?”

  “肤浅!你就不能像表哥那样吗?”

  “像他有什么好?假模假式的,明明喜欢一个人,却要装作云淡风轻,哎哟,累不累啊?反正,我看着就累。先别说他,您还没说,漂亮吗?”

  “我说漂亮你信吗?”

  “那还真倒不一定。还记得上回,爸的一个老战友硬要让他女儿做我女朋友,您倒好,也是说人家漂亮,结果,嘿……黑得跟块儿煤球儿似的,都不知道您当时是用什么标准来衡量的。”

  “什么标准?婆婆的标准。美有很多种,你杨叔叔的女儿那叫健康美,你不会欣赏而已。”

  “那……我是欣赏不了!我的意识里还是‘唇红齿白,肤白轻盈”为最美。”

  “所以说,你就是肤浅。你看人家不一样嫁得好。”

  “嫁得再好也是她的事儿,跟我有何相干。妈,您又岔开话题了。”

  “你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呢?这两天,她每天都要去‘海上花’,你不知道吗?”

  “我都没去。”

  “我知道了,你就天天躲在那叫柳絮言的女孩儿那儿吧。”

  “所以说,您是我妈,什么都瞒不了您。”

  “那就让我再猜一下。昨晚你不是应酬,是受不了柳絮言对你发脾气,所以才离开她家的吧。”

  “还真是瞒不了您。”

  “我继续猜。她发脾气是因为陆春莺有了身孕后,她原以为你们的第一张唱片会和她签约,结果来了个陈晓娜,而你又搞不定这一切,所以才朝你发脾气的,对吧!”

  “非常对!妈,我现在可烦啦,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早就跟你说过,柳絮言不适合你。”

  “我也知道,就是一个人无聊,有她陪着还好一些。”

  “你这孩子,都是我的错。你第一次恋爱,我没有关注;你第一次失恋,我也没有关注,这才让你留下了心里阴影。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翰林,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和你表哥一样成家了,我和你爸也一直盼着这一天。你爸虽然有时候待你简单粗暴,可他毕竟是你爸,天下的父母没有不疼儿女的,更何况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他对你严厉些也是因为太爱你,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你明白他是爱你的,你明白吗?”

  “妈,我不是小孩子,以前的事情虽然没能完全放下,但也放下的差不多了,这点你要对我有足够的信心。至于爸,我当然知道他是爱我的,但是我就是受不了他总是一见着我就发脾气,要知道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有时候他这话没个轻重,很容易伤人。”

  “这一点,我和你爸已经沟通过很多次了,他也知道问题在他,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问问,这陈晓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就知道在这我问,不会自己去看吗?”

  “我这几天还不想回‘海上花’。”

  “我知道你不想回,我是说去我办公室看。”

  “什么意思……我没太明白。”

  “待会儿她会去办公室找我,上午我们有练习课,这下明白了?”

  “哦……那就赶紧回学校去吧?”

  “你这什么情况啊?很少见你对一件事这么上心。”

  “怎么?不愿看到您的儿子这样吗?”

  “当然希望你对一切都是如此啊!”

  “那就赶紧走吧!”

  周翰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好奇的那位女生就是刚才那一瞬间见到的那位,他和母亲刚走进星海楼看见陈晓娜在里面等着他们,他当时就呆住了。

  “蒋教授,早上好!刚才去您办公室敲了一会儿门,估计您是出去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了。”

  陈晓娜边跟蒋教授打着招呼,边冲着周翰林笑着点头招呼,周翰林显得有些失态,一直死死地盯着陈晓娜,弄得陈晓娜不好意思起来。

  “晓娜,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翰林,我儿子,刚才就是因为他所以才来晚了。”

  “周先生,您好!我叫陈晓娜,是蒋教授新一届的学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放心吧!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他也是‘大成唱片’的股东之一,少卿是他表哥,就是能力上不如少卿。”

  “妈,哪有您这样说儿子不是的。”

  要不是蒋仕钰这么说,周翰林还是会死死地盯着陈晓娜的,他觉得母亲的话有些刺耳,与陈晓娜刚见面就被她这么一说,这不是要断了自己与陈晓娜的后路了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瞧,人家晓娜跟你打招呼,都不知道回应一声,礼貌都跑哪儿去了。”

  “蒋教授,没关系的。我知道周先生的,莺姐跟我讲起过他。”

  陈晓娜讲这话的时候,脑子里快速想起陆春莺讲的另一个人——柳絮言,因为这个人,周翰林在她脑子里一直是一个风流成性、流里流气的人,却没想到眼前的周翰林像个孩子一样站在蒋教授身边,显得格外乖巧,就像是个临家的小哥哥,而且生得英俊潇洒,穿着上不仅时尚,而且洁净整齐,一看就知道是位有修养的男生,她不仅为自己之前对周翰林在脑海中的画像而觉得好笑,这一笑没控制住,竟然不经意地流露了出来,这可让周翰林找着了机会。

  “我说,晓娜同学,我就……生得那样好笑吗?”

  周翰林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这让陈晓娜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解释着:

  “不……不……周先生,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就随口一说,看把你急得。对了,你别一口一个周先生的。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不是认识陆春莺吗?叫我周先生不就显得生分了吗?陆春莺可是管我叫翰林哥的,不然,你就随她这么叫吗?”

  这话别说陈晓娜不信,连蒋仕钰都不信,她没想到儿子对女生这么有一套,当着自己的面儿都不知道避讳,心里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气恼?

  陆春莺跟陈晓娜是有讲过周翰林,但是提及的并不多,在称谓上也没有像周翰林说得那样,她知道这是周翰林的套路,碍于蒋教授的面儿又不好揭穿,只能含笑连连点头。

  “只要你不介意,那我就随着莺姐那么叫你……翰林……哥。”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们广音的女生都这么叫人的吗?”

  “翰林哥,这样,总可以了吧!”

  “行了!别难为晓娜了。晓娜,到我办公室再聊吧。”

  三人刚走近蒋仕钰的办公室,周翰林就凑到了陈晓娜的身边,笑盈盈地对她说:

  “没想到,你们湖北的女生都生得这么好看,是因为你们从小喝长江水长大吗?”

  “谁说的?我们离长江还有几百公里的距离呢?不过有一样,我们那里的江河还倒是蛮多的,如果说到江,也只能是汉江。”

  “瞧!我没说错吧。你说,我怎么傻,三哥叫我去‘海上花’听你唱歌,我居然没去。早知道就去了,这样就能早认识你一些时间。”

  “翰林哥……可真会讲话。”

  陈晓娜没想到周翰林这么会讲话,虽然听上去有些油腻,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晓娜却觉得很好听,这种话让她回应的时候只感觉到脸红心跳。

  “我看,你还是不要在我这儿呆着了,赶紧去找你哥,没准儿他也有事找你商议呢。再说了,下周就要开学了,我和晓娜还要商量一下训练的计划呢。”

  周翰林听懂了母亲的话,是应该去找蒋少卿,不能让表哥以后觉得自己是因为看上了陈晓娜才回“海上花”的,还有就是,自己要赶上蒋少卿看上陈晓娜之前就得表明心迹,不然又该像陆春莺一样了,明明自己看上了,蒋少卿却下令不让碰。如果不是这样,哪儿来的跟柳絮言这些麻烦啊!但是他一想到陆春莺的孩子,心里不免打了个激灵,还好被蒋少卿拦了下来,不然,这孩子就成了自己的了。这样一比较,陆春莺可是比柳絮言狠多了。不过,柳絮言好归好,他们却是怎么也走不下去的,特别是这次的事情,他更加肯定这点了,或许与柳絮言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周翰林觉得遇见陈晓娜的感觉与之前遇到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具体到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好,就是觉得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而且整个人像是一名被俘虏的士兵,完全没有了自我,莫不是爱情?周翰林又觉得不可能,爱情在他十八岁那年就被自己的绝望压制在内心深处了,在哪个角落都忘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突然冒了出来?可如果真是爱情,他周翰林应该如何处之?难道这是天意?早茶时刚和母亲聊到结婚的事情,“爱情”就来了。是时候做点儿应该做的事情了。

  周翰林结束了母亲的意见,决定先回“海上花”找蒋少卿,如果真要摆脱柳絮言,还真要求助于表哥,以前他所经手的女人分手时也都是这么解决的,这也是他一直对蒋少卿心存依赖的原因之一。

  离开的时候,周翰林头一次觉得与女人分开会那么依依不舍,看着陈晓娜的时候,他脸上带着笑,眼里泛着光,而这一切都被蒋仕钰看在眼里,做母亲的知道儿子的这种反常是因为什么?她由衷地开心,只因自己也喜欢眼前的这个学生,她一直觉得儿子从十八岁那年开始都在沉沦,什么时候跌入深渊是未可知。她也一直期待能有一位能让儿子心动的女人出现,把儿子从跌落的边缘拉上岸,让他重新活回自己,那样的话,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再无他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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