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背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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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还得押送他去霸州,要是人丢了,他也得吃瓜落!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开于雪浓的房门。

  恰巧于雪浓在凳子上翻身,又被突如其来的踹门声惊醒。

  她连人带被摔在地上。

  陈平大马金刀的走进来,看见睡在床上的陆时雍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于雪浓大清早被人吵醒,一肚子气道:“一大早晨发什么疯!”

  陈平羡慕,到底是世家贵公子,被贬成军奴了,都还有姑娘愿自荐枕席!

  陈平用手捂住眼睛,退后道:“你们忙,你们忙!我就不打搅你们的好事!”

  这家伙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于雪浓坐在地上一脸懵。

  他们借宿的人家也听到动静,赶忙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被陈平拦下,他朝人家拱拱手,“无事,不过是我那两个弟弟妹妹在打闹,随他们去吧。”

  虽然那对年轻的夫妇有些狐疑,但也不好直接冲过去一探究竟。

  恰巧陈平腹中饥鸣,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平有些羞赧,“让人见笑了,平只能厚颜问问可有吃食让肚子不在饥鸣?”

  那对年轻的夫妇笑道:“家中父母老迈吃不得油腻之物,我们煮了些米粥配上些饼子。”

  陈平大笑,“如此甚好。”

  一大锅的米粥都被他一人造进肚子里了,饼子也被他吃的七七八八。

  这对年轻的夫妇眼神对了一下,还有两个人没下来,少不得害得做些,昨日给了他们不少银钱,若是让他们吃不饱,那他们就太失礼了。

  他们少不得又开始生火做饭。

  于雪浓和陆时雍收拾完下楼之时,陈平已经跟男主人聊得热络,还跟他们的几个孩子相处的都算融洽。

  于雪浓瞧着女主人端出新的一锅粥还有饼子之时,她便明白怎么回事。

  她告了声少陪,去马车里头装了些青盐和茶叶,这些便当做是他们的餐资。

  他们仨吃饱喝足,看看日头他们得出发了。

  于雪浓都想在这多住上几日,等彻底休息好了再说。

  但一天五十公里的路途,可是硬性规定。

  还好今天没有下雨,加上他们借宿的人家厚道,给他们的马喂了草料,马车都打理得干干净净。

  今天陆时雍给她规定的任务背诵完《孟子》梁惠王、公孙丑篇。

  于雪浓倒吸一口气《孟子》可不比《论语》简单,更为朗朗上口。《孟子》一篇就三千多字,快赶得上一篇论文,结果这陆时雍一下子还要自己背诵两篇。

  陈平不明就里,“前两日你背得不是挺好的吗?他让你背,你就背呗!左右赶路也不耽误。”

  于雪浓:……

  陆时雍见于雪浓面露难色,在马车里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道:“难度确实高了不少,那你就只背诵梁惠王篇。”

  于雪浓时一个不服输的人,她说不必,自己定然能背诵下来。

  陆时雍微不可闻的颔首。

  于雪浓仔细读来,放在战国春秋时期宣传儒家思想,追求王道,难怪孔子惶惶如丧家之犬。

  于雪浓细微的神态落入陆时雍的眼里,他开口道:“似乎于小姐有不同的见解,可否说来听听。”

  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自己的想法都能被他洞悉到?

  “在大争时期,追求王道本就是缘木求鱼。

  说得更直白我现在很饿,我希望能吃到一碗白米饭,霸道就是直接给我端上白米饭,别的不管,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王道则是告诉我,肚子再饿,也得白米饭配鲜鱼。细细地教你如何做一条鱼,如何片鱼,如何调料,如何炮制。期间夹杂若干吃饭注意事项,不可吧唧嘴,不可跷二郎腿。

  王道从一开始便忘记,我开始所求的不过是一碗白米饭而已。”

  陆时雍若有所思,他倒是第一次听到此番论调。

  “于小姐的观点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既然聊开了,她索性就在多说上一些,“现如今……勉强……四海升平,需要用儒家思想禁锢人的思想,只有人人遵守秩序,也就是克己复礼,上头的人便能坐稳位置。

  但上头的那帮人,习得所谓的圣贤书,一心却想着自己升官发财,党同伐异,半点不管百姓的死活。”

  于雪浓认真的看着陆时雍道:“今日我也读一读这圣贤书,我瞧瞧我的心肠是不是也会变得歹毒。”

  陈平捏着缰绳的手忍不住一松,“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想一些没用的。总归还是有好官的,就好比昨晚我们去借宿的人家,不都挺好的。”

  陈平不提还好,一提于雪浓便有些炸毛,“陈大哥,你知道我付了他们多少银子吗?零零碎碎加起来得1两银子!还外加我的青盐还有上好的西湖龙井,全搭进去了!你知道那些东西我运到北地可以赚多少钱吗?!”

  陈平当即不乐意,“你们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我倒霉碰到押送他,我能被人追杀吗?还被追杀两次!我就多吃上些东西又怎样,昨天晚上你们不也吃了我打的雉鸡和野兔!”

  “我可没吃上野兔,雉鸡我也就吃了一口,基本上那只雉鸡全吃你肚子里去了。”

  陈平跟于雪浓眼里火花四溅!

  陆时雍说:“自己身上还有些银钱,陈大哥吃的东西就算到自己头上。”

  陈平自尊心受到伤害,喝道:“这不是钱的事情!她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于雪浓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大家算得上过命的交情,为了些许银钱闹不开心,确实是她浅薄了。

  她叉手跟陈平道歉,说自己猪油蒙了心神,望陈大哥不要同小女子一般见识。

  陈平本就是最重情重义的,既然有人服软,他也便没在追究。

  这是这马车被他驾驶得飞快,想必是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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