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们成亲可好(2章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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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有时都觉得自己好似穿行山寺的孤客,周围不断有精怪勾引他,他明知不可前去,但他仍旧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

  于雪浓没有李善长幽暗隐秘的心思,如若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她的父亲仍旧是走街串巷的货郎,他们一家人平淡生活在偏远渔村,从不曾来过京城,她亦从未遇见过许庭策。

  人生不可假设亦不可重来,她得走下去,哪怕跌跌撞撞看不清前路,她也得咬牙坚持。

  李善长虽不知他所求为何,但他愿意帮他。

  跟聪明人聊天点到即止,他便会明白你的意思。

  苏颂黑亮亮的瞳孔微张,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很快他便将情绪遮掩过去,恢复惯常平和清正的模样。

  李善长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无论是陆时雍还是许庭策,他们其实并没有遮掩。

  他们均是不约而同的向外人展示他们非比寻常的亲近。

  他们的做法其实让于雪浓很是头疼,但她拗不过他们,加上她的身份做得天衣无缝,纵然有心之人想要窥探,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她的性子不是锋锐激进的,只要不踩着她的底线,她一般都不会太过计较。加之她现代人的灵魂,无论是底线还是节操都被锻炼得极为低下,所以在外人看来,她一直都是温驯柔软。

  无论是陆时雍还是许庭策,都自然而然的以为自己手握这段关系的主动权。

  佛诞寺一处禅院内,两位容色不俗的青年对弈,风过松针,萧声簌簌,配合山寺间悠远的钟声,倒别有一番韵致。

  棋盘上许庭策手执白子,棋风如他本人,平和清正,端方持重,相处久了便稍显寡淡。而陆时雍则不然,出手果决,布局狠辣,宁可自损1000,都要伤敌800。

  他的好胜心太炙,许庭策不爱跟他下棋。

  若不是雪娘的缘故,他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我知你所图甚大,我亦无意探听,但你不该牵扯雪娘。”许庭策语调平淡,今日过来他想得很清楚,他不是跟他商量,“她是于大人最后一点骨血,我要她平平安安。”他打量眼前的青年,清雅娴静,举手投足自带风流蕴籍。当真是善于伪装。

  左右与他和雪娘无关,他亦无意探究。

  “你在西府所作所为早就引得各方势力觊觎,昨日那场刺杀便是很好的证明。你此番前去京城,必会引起一番血雨腥风。”许庭策闲闲落子,“但我不想雪娘沾惹一点血沫腥点,以前她的父亲护着她,现在我来护着她。”提起雪娘时,青年眉眼温和,面带缱绻之色。

  陆时雍注视着棋盘,西北边角处,竟呈合围之势,不经意间他的子倒是被他绞杀干净,只是他中原地区的棋子全落入自己的瓮中。

  陆时雍冷嗤,“当真是在所不惜呀。”

  眸间怒气横生,抬手将棋盘打翻,不加掩饰的敌意第一次直白的展现出来,“你动她一下试试看。”他的动作快似鬼魅,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她既然回到我身边,自然不劳小相公操心,不然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瞬间杀心四起,只要他消失了,他和于小姐之间便再无芥蒂可言。

  “你在做什么?”外头闯入一位衣衫华贵,容色骄矜的少女,来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他的妻子梁羡可。

  她原想给许庭策一个惊喜,便自己一人寻了过来,没想到看到他被劫持的一幕。

  少女莽撞冲过去,陆时雍顺势将手一松,将许庭策往梁羡可那一送。

  “仲豫,你可还好。”许庭策本能的弯腰咳嗽,少女的柔荑轻抚他的背脊,但他只觉恶心。

  梁羡可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微微愣了愣,倒也没有太多其他表情,反正她已经习惯他的拒绝。

  他俩的动作自然而然落在陆时雍眼中,这两人倒是有些意思,难得他想管一管闲事,“佳人在侧,小相公还是莫动尘心的好。”陆时雍提步欲走,“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如若下次,小相公试试看你有没有般好的运道。”

  许庭策倒是坦然受之,丝毫不为所动,“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劳陆公子操心。”

  陆时雍难得将目光放在梁羡可身上,眉目间带着些许怜悯,“真可怜。”

  说完这三个字,抬腿便要离去。

  梁羡可眉眼低垂,忍不住握紧双手,他一个世家弃子,有什么资格觉得本郡主可怜!

  许庭策不在意梁羡可的心思,但他担心这位傲娇的郡主会做出什么事出来,忍不住出言提醒道:“这是他同陆时雍之间的事,郡主还是莫要插手。”

  梁羡可盯着许庭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只有漠然,她应当习惯的,他永远对自己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她感觉到齿冷,“对,什么都是你的事,你有什么事跟我交过底。我有时候都搞不明白,既然你对我无意,当初干嘛同意与我成亲。”

  许庭策看着眼前神色痛苦的少女,内心并无半分波动,心下生出些许厌倦,“这一切不都是你求来的吗?”

  “是我求的太后不假,但我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同我成亲!”梁羡可捂住脸颊,泪水从手指缝中蜿蜒而下。

  “郡主,您别说得这般无辜。”许庭策眉宇间并无半分松动,甚至觉得甚为荒谬,“那杯茶点是你的手笔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出身高贵,我心悦于你是不假,但我的身份我的教养绝对不允许我做出下药这等龌龊之事。”

  许庭策眼含讥诮,“我只是说茶点何曾说过下药,郡主何必不打自招。”

  他轻轻将她扶起,甚至还掏出帕子细细给她擦脸,“出身高贵?你一介金陵梁氏旁支之女,三年前那场杏花春日宴,你记得你似乎连请柬都未曾收到。”

  梁羡可好似被人剥光了衣裳丢进闹市,那是她最不堪的过往,许庭策毫不留情的抖落干净!她那时不过是刚入京城投奔叔父的梁氏旁支之女,那场春日宴还是小姑姑见她刚来京城带她见世面。

  场面上的闺秀明里暗里嘲笑她的金陵口音,轻蔑打量她寒酸的衣饰。京城贵女唇角意味不明的神色,深深刺痛她。

  “住口住口!”这是她最难堪的过往,最想遮掩的曾经。

  “梁小姐莫不是伪装久了,连自己都当真了。”许庭策的话尤似一根鞭子,毫不留情的鞭挞而下,她浑身火辣辣的疼。

  少女的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她站起身来,用手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许郎君当真郎心似铁,枉我对你一往情深。”

  她走过去想要伸手想要触碰许庭策的脖子,许庭策往后退了一步。

  梁羡可轻笑一声,“你这般守身如玉,你的于小姐也不会回来。”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高太后又怎么让她回来,当初她父亲因何而死,你不清楚吗?”

  她如愿看到许庭策急缩的瞳孔,笑得恶意满满,“幸亏于小姐死了,她永永远远不会知道真相,你亦可以永远装作深情的模样。”

  许庭策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很好的愉悦到她,“许郎君莫不是伪装久了,连自己都当真了。”同样的话,她原样奉还。

  我们俩不过彼此彼此,谁也不比谁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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