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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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宴离京那天,三军齐发,声势浩大。

  京城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们都前去相送,就连圣上也亲自将三军送至十里长亭,给自己心爱的嫡子敬上壮行酒。

  听说这样的盛行,让将士们士气大增。

  之所以是听说,那是因为谢晚凝没去。

  几乎所有京城贵女们都去送少年将星,她这个已婚妇人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随着这些天之骄子们一个个离京,京城好像忽然间就清净了下来。

  季成风奉旨南巡,裴钰清不知道因着什么事去了扬州,而陆子宴更是直接,领了兵马平定边疆去了。

  本以为这也就罢了,谁知陆子宴离开半月后,东北麒麟府上报,该地去年本就旱了大半年,靠着朝廷的赈灾粮勒紧裤腰带才熬了一年,本指望今年日子能好过些。

  谁知今年更绝,开年以来天上没有下过一滴雨,万亩旱地颗粒无收,旱灾近在眼前,无可避免。

  消息传进京城,满朝文武哀声哉道。

  这是天灾,人力如何能撼天?

  可大汉国库空虚早已经不是秘密,这些年又是赈灾,又是打仗,又是平乱,本就不富裕的底子哪里经得起这样花。

  愁了几日,该处理的还是得处理,当今圣上并不是昏聩之君,不会对治下百姓的苦难置若罔闻。

  他欲派人去勘测各地河流,看看能不能引入水源,治理旱事。

  但谁都知道,水往低处流,北方一代地理位置天然就高出许多,如何能引流回去。

  这些年来,南方水患,北方干旱,简直屡见不鲜。

  治理水患、旱灾非一日可就,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赈灾事宜。

  天高皇帝远,当然要派心腹大臣去看看受灾情况。

  谢衍誉是上一届的探花郎,满腹诗书,治国策论更是被圣上御笔亲点的好,又出身世家,弓马骑射,武艺也不差。

  大汗如今各地内乱严重,圣上手里缺人才,文弱书生不适宜各地奔波,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只有这样文韬武略样样不凡的世家骄子,才是最受重用的。

  这桩差事就落到了他身上。

  谢晚凝得到消息时,一颗心都慌的不成样子。

  就连裴钰清去扬州,她都未曾这么紧张过。

  这是她的嫡亲兄长,跟父母一样都是她最最最最重要的亲人。

  他要去千里之外的麒麟府,这一路山高水远,匪寇之乱不知凡几,当地更是正在发生旱灾。

  一个不注意,或许就有去无回。

  可男儿志在四方,她的兄长考取功名不是为了龟缩在京城享受太平的,他有自己的抱负,有一肚子的治国之策要施展,既然得了机会,必定不会放过。

  不说谢晚凝,就连郑氏又何尝不担心呢。

  她的独子还没有娶妻啊!

  这一回看着母亲泫然欲泣的面容,拒绝的话谢衍誉再也说不出口。

  他松了口,议亲的事几乎是马不停蹄提上日程。

  宣平侯府世子欲议婚,京城不知多少待嫁贵女心动不已。

  同一时间,沛国公府的平宁郡主跟赵家长子的亲事也定了下来。

  婚约定下的第二个月,赵锐便自请入了军营,很快随军离开京城。

  赵锐离京后,谢衍誉的亲事也由郑氏拍板定下。

  大理寺卿之女,李蓉,年方十七,跟谢晚凝一般大,她见过对方几面,依稀记得是一位仪态端方,十分沉稳的姑娘。

  这个儿媳妇是郑氏亲自选的,聘回家来做谢家宗妇自然错不了。

  谢晚凝对母亲的眼光放心的很,只是兄长婚事定的这样匆忙,她的心情还是略微有几分复杂。

  毕竟,相比起裴钰萱,这位李家姑娘,谢衍誉之前甚至没有碰过面。

  但他不肯接受裴钰萱的心意,却愿意同李蓉定下婚事。

  仅仅只是因为,他承受不起裴钰萱那样浓烈的情意。

  对此,谢衍誉只是看着妹妹笑道:“儿女情长真的没有那样重要,李姑娘品性很好。”

  适合是最重要的。

  两人相敬如宾,对方操持家里,奉养父母,照料子女,解了他的后顾之忧,他可以一心奔赴理想和抱负。

  若是换了郡主,他十分的精力,或许就要分出三分放到家里,就算是这样,还会觉得不够,最后起了嫌隙,渐生怨怼,风波不断。

  看着这样的兄长,谢晚凝想,她好像有点明白前世的陆子宴的想法了。

  梦中的那两年里,他总是很忙,也是忙着施展他的理想抱负,大概男人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不甘于平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弄权术,他忙到目光所及根本看不到她在后院受到的磋磨。

  因为他很自信,自信的以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她不会受到慢待。

  事实上他想的也没错,陆家几位夫人出于他宠爱妾室而内疚,对她确实多有宽柔。

  而刘曼柔跟尔霞是二房妻妾,只要她不愿意,她们闹不到她这个大房夫人面前来。

  她的韶光院的确清净的很。

  至于纳妾?他大概是想,所有男人都纳妾,陆家那样的情况,他不过多受用两个女人,她不会计较。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她不是一个物件,她是会难过的,会死心的。

  他根本没想过她的爱意会慢慢消失,在他的计划里,她只要安安分分的在韶光院里等着他来就好。

  他大概跟谢衍誉一样,认为儿女情长真的没那么重要。

  也对,已经拥有的东西,怎么会感觉到它的重要。

  所以,就跟他说的一样,直到他重伤濒死,惊觉自己遗留之际,脑子里竟然不是战事,不是朝堂的政敌,不是尔虞我诈的算计,而是只有她一个。

  临近失去才发现,什么是最重要的。

  真是错到离谱。

  谢晚凝苦笑了声,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兄长,“既然不重要,那请阿兄千万记好这番话,此生一心为国为民,不要再留恋男女之情。”

  也不知道裴钰萱得知他婚事定下,对象是出生容貌样样不如自己的李家姑娘,甚至议亲前,两人根本没有见过面后是个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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