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鸟为食亡(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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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行少扳正欧阳傻愣愣的脸,嘱咐道,“不要看得太明目张胆,当心让人误会你不尊先人。”

  到底是谁在人祠堂里指手画脚?是谁不尊先人?

  欧阳本想质问孤行少,可是胳膊肘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她懂,遂只得咬咬牙,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们不会是把狻猊当成丹江河神吧?”祠堂里供的不是敬的便是畏的,这敬的已经让祖宗牌位占了,那剩下的便只能是畏的了。这丹阳族祠,还真是敬畏一体。

  孤行少眼中一亮,点头默认。

  都说空穴不来风,莫不是世间真有这些灵禽异兽?

  “可是有人见过丹江河神?”欧阳一好奇,声音不自觉便拔高了。

  哪料正正好被一旁的老族长听见,老人家立时眉眼竖立:“河神真身岂是尔等凡夫所能瞻仰的。”

  老族长此番话嚷得颇有些恭敬威严,若他说的是“当然见过”,就凭这斩钉截铁的气势,欧阳便就不得不信了,只可惜……

  “原来见都没见过啊。”欧阳小声嘟哝着往孤行少身后退了退,想尽量离族长远些,免得再被听去什么舌根。

  “你要不要再嚷大声点?”孤行少一任欧阳躲藏,虽话带揶揄,却也迈步隔在了老族长和欧阳之间。

  欧阳见孤行少有心庇护,胆子不自觉又长回了几分:“那这个河神是不是和今夜的花灯有什么联系?”

  彼时碾楼、河畔因一句“外乡人”便民愤成疾,现下想来还历历在目,欧阳后知后觉,突然有些回过味儿了。

  孤行少一默,终是点了点头。

  欧阳还欲追问,却被举着灯匆忙而来的镇民打断了。

  “族长,河中还真有,”五大三粗的汉子足下生风地跑进来,毕恭毕敬地捧着灯,像等着检阅一般殷切地望着老族长。

  灯中烛火已灭,浸水后的纸皮上原本精致的纹样糊成了墨团,好在竹篾搭的筋骨还存有几分原有的模样。

  老族长从灯中摸出一团牛皮纸,托材质的福,纸皮比灯笼皮结实不少,那一看就是随意揉成的一团纸被人展开,里头静静卧了一只玉髓耳坠。

  欧阳下意识摸了摸耳垂,宫灯里的哪一只,原该是挂在她这只耳朵上的。

  “族长,一样的,”五大三粗的汉子似乎颇有点开心,指着欧阳尚垂一耳的耳坠道,“是恩公媳妇儿的耳坠。”

  老族长举着耳坠仔细比对了一番,沉了片刻,方道:“那也只能证明宫灯是姑娘放的啊。”

  “今日放灯者众多,见过她为本座放灯的不少,可请来对峙。”孤行少拿过耳坠,细心地为欧阳戴上。

  “对的对的,”五大三粗地汉子兴奋地道,“咱刚才去取灯,咱家莺莺还说在渡头遇着恩公大人和恩公媳妇儿,当时还劝恩公媳妇儿改放莲灯直接夜游的。”五大三粗的汉子说到莺莺的时候还颇有些腼腆,憨着脸,不住地挠头。

  老族长面色一僵,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狠剜了汉子一眼,才咬牙对孤行少道:“既真是如此,那应该就不会冲撞了河神。”

  “是本座考虑不周,虽不至破坏供奉规矩,但累老人家忧心,也是对不住。”孤行少道。

  一任孤行少聊表歉意,老族长并不接话,看样子仍然是耿耿于怀。

  孤行少倒是老实不客气:“既然都是误会,不知丹阳映月本座还能不能参加。”

  “嘿嘿,咱是在岸边把恩公大人的灯捞上来的,”汉子没领会到族长的意思,憨憨地附和到,“虽然是只宫灯,但是恩公大人难得来咱这地方,应该是可以破例的哈。”

  “多谢。”孤行少作了个敷衍的揖,拉过欧阳跟着汉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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