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包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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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了半天,徐永权憋出了一个字“我”。

  王福生也知道事情不对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赵书记,这是......”

  “王副县长,恐怕你们要白跑一趟了。我们今天早上刚刚对苏梅珠场进行了勘察,珍珠是有,但是质量比交上去的那些差远了,无法达到外贸的标准。”赵书记照直说了出来。

  “但是我已经上报了啊!”王副县长现在坐蜡了,情不自禁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就说给我骗了!”赵书记很是光棍,但是细细一想,对王副县长,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大耳听了这话,对赵老头更是高看一眼。赵书记年龄和资历在这,谁能够打他的主意呢?

  这话维护了王副县长,同时也揽下了徐永权的责任!

  “王副县长,今年市里给我们县的创汇指标是多少?”赵书记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5千”王副县长顿了一下,“是美元!”

  大耳听了这个数字,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他不知道的是,赵书记用眼角一直瞄着他,看到他的表情,心情突然大好。

  赵德昌是什么人,老红军!要不是早早负伤回了地方,现在至少弄颗星星挂着了,他有一个直觉,这个大耳能成事!

  百姓真是太穷了!解放都20年了,苍蒲还有人吃不饱肚子,这是共产党员的耻辱啊!赵德昌这些年很是憋屈,明明守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却弄不来吃饱饭的粮食!很多人都是推一把才动一下,宁可穷死,也不想多劳动一下!社员这样,渔民也这样!他隐隐知道根在哪里,但是公公婆婆那么多,条条框框那么多,他深感无力。

  赵德昌这次去南宁开劳模会,请了个假回了贵州老家,是贵州安顺紫云县的一个小山村,当年红军就打此处过的啊。多年没有回去,这次回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苍蒲穷,他感同身受,但是贵州山区的穷,他不敢想。

  他去一个侄子的家,侄子的媳妇支支吾吾不敢留他吃饭。

  赵德昌理解,毕竟太穷了。

  他想看看侄儿家吃的是啥,走过去揭开了大铁锅的盖子,他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铁锅里面坐着侄儿的一双儿女,他们都没有裤子,就坐在铁锅里面,捂着一张破棉絮,他们要靠着铁锅的余温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天!没有裤子,一家只有两条裤子,大人穿了孩子就得光着腚!孩子穿了,他们的母亲就得......

  赵德昌一下没忍住,嚎啕大哭,在那一刻,他感到自己没有裤子,不对,比没有裤子穿还要耻辱!深深的耻辱!

  赵德昌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苍蒲,满脑子嗡嗡的。

  自己已经六十多了,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以失去的,赵德昌这次回来,他要大干一场!

  赵德昌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王副县长,如果我们完成了这个外贸指标,县里和市里有什么奖励?”

  “什么?你们能够完成指标?”王福生好像溺水者遇到一根木头。

  “我们努力,我是说,如果我们完成了,那么我们有什么好处?”赵德昌直勾勾地盯着王福生。

  “我说了不算,不过,我可以跟上面反应,你们要什么奖励?”王福生也是官场老人了。

  沉默良久  ,赵德昌从嘴唇里憋出了两个字。

  “包船!”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王福生是无法答应这样的条件的,赵德昌退了一大步“给我们一条船做试点,上缴的鱼获指标上调30%,但是剩下的鱼获由船员自行分配!我给他们做保!如果他们完不成任务,我自己砸锅卖铁把窟窿填上!”

  大耳大概听懂了,这跟未来华夏搞的包产到户有点类似,都是生产资料共有变成使用权私有,但是最关键的是按劳分配!

  “如果遇到海难,船沉了怎么办?人为操作失误船沉了怎么办?国家的损失算谁的?”王福生也不是草包。责任!出了事,这个责任谁来负?谁负的起?!

  “船员集资,他们共同承担风险,船沉了,他们的钱赔给国家!我的命赔给国家!”赵德昌拍案而起,豁出去了。

  “赵书记,我敬佩你的精神,不过你的命,担不起!”王福生也拍了桌子。

  现场再一次僵住了。

  大耳实在搞不明白,按照赵书记说的,船的钱由船员集资担保,船沉了,这些钱就赔给国家,国家就没有损失。那么还要赵德昌的命干嘛?而王福生为什么说这样也赔不起呢?国家还有什么损失呢?

  大耳不懂,杨易不懂,这样弄,国家损失大了!如果开了这样一个口子,而且还让这群包船的人成功了,那就是整个公社化运动都意味着失败!这人民公社就不是放诸四海皆准的金科玉律。神不能流血,否则神就会走下神坛!

  这样的政治思维,大耳确实没有。有这样政治思维的人,在这个国家很多,但是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触碰它的逆鳞!谁敢反对公社化,那一定会被批倒批臭,打翻在地并且踏上一只脚!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赵德昌呆立在那里,一行热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缓缓淌下。

  王福生走过来,拍了拍赵书记的肩膀,沉声说道“赵书记,我们刚才都没有听到你说了什么。”他突然提高了嗓门,对着屋子里的人大声喊道“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么?”

  整个屋子鸦雀无声。

  “努力完成指标!”王福生扔下一句口号,带着一群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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