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鸾鸟高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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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弟敬您一杯。”

  说话的是周翊乾的弟弟,临梓郡王。

  一个闲散的宗室王爷,因母妃出身卑微,自己也不受先帝喜爱,最后只封了个郡王,连封地都是远远的。

  但他是个乐天派,封地远,就干脆留在都城不去了。靠着郡王的俸禄生活,倒是潇洒自在。

  周翊乾也对这个万事不愁的弟弟多有照拂,也算是弥补他曾失去的兄弟情意。

  “九弟啊,朕要是喝了这杯酒,御医署的老御医们可就要凑到朕的耳朵边念叨了。”

  “皇兄怎么了,竟然连酒都要禁?”

  “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御医说先莫沾酒水罢了。你这一杯去和靖川喝,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是是是,我该和我的大侄儿好好喝一杯。”

  临梓郡王认同的点点头,转身去找周靖川。

  “泽佑,九叔贺你新婚大喜!”

  周靖川站起身,端着酒杯与眼前这个已经喝的有些微醺的叔叔敬酒,临梓郡王笑着一饮而尽,身姿都有些踉跄,险些摔倒。

  幸好周靖川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殿下,臣妾帮您。”

  王芷沅起身,想来周靖川身边,可步子还没迈开,就被周靖川打断。

  “不必,九叔醉了,本宫送九叔回席间就行。”

  “醉?我哪里醉了?小泽佑看不起你九叔的酒量是不是。”

  临梓郡王摆着身子要挣脱周靖川的搀扶,那模样像是还要给他表演一个走直线。

  “泽佑,你快去和你的新妇好好待着。我,我自己走回去!”

  临梓郡王刚转身,就听见身后有内侍在说话。

  “陛下,该喝药了。”

  “今晚泽佑大喜,朕不喝。”

  “陛下......”

  内侍无奈又焦急的声音传来。

  “什么药,我来帮皇兄喝!”

  临梓郡王又转了回来,大步到那内侍身边,一把端过托盘上的药碗。

  “你去和那群御医说,就说这药喝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别来找晦气。”

  说着,就要将手中那碗乌黑汤药囫囵喝下去。

  “放肆。”

  皇帝的声音传来,哪怕在醉中的郡王都一下醒过神来。连忙将药碗放回托盘,跪倒在地上。

  “臣弟无状!”

  临梓郡王的酒已经完全醒来,头低的快要埋进地里,背脊瞬间爬满冷汗。

  “起来吧,朕同你说笑呢。这药是给身体不适的人吃的,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喝什么?”

  “平白浪费了朕的好药材。”

  “是是是,是臣莽撞了。”

  冷汗慢慢褪去,临梓郡王哆哆嗦嗦的起身。

  “好了,朕又不是孩童,怕喝苦药。朕自己喝。”

  周翊乾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内侍见他喝了,才放下心来,躬身退了下去。

  ......

  宴席已过半,有些不胜酒力,诸如临梓郡王之流走到御前,想要向陛下告罪,出去散散酒气。

  “陛下,臣弟今日是喝多了,臣得......”

  “好了,朕能不知道你那点酒量吗,你且先回去吧。”

  “多谢陛下——”

  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年轻的男声打断。

  “临梓郡王这么早就走了,待会的大戏你怎么看呢?”

  声音从高台上传来,可众人抬眼看向太子,他并未说话。眼神寻找,最后落在皇帝身边的内侍时,才找到说话的人。

  “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站在年轻内侍身边的刘大监低声训斥。可年轻内侍却大步走到周翊乾的身边,一把把住扶手上的龙头,看向周翊乾。

  “好二叔,您来说说这里有没有我说话的份?”

  “你——”

  “你是那个死胎。”

  周翊乾看向那张与自己第六子周云翀极为相似的脸,一下猜出了他的身份。

  “还得是我的二叔记性好,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还能记得我。”

  “你离我父皇远些!”

  周靖川正要起身,一把寒光凌凌的长剑就抵在他的脖子上。台下的人见此变故皆要行动,可就在起身瞬间就被刀刃抵住脊背,不敢动弹分毫。

  “陛下!”

  周翊乾看向身边的男子,平声问道。

  “死了多年的死胎,今日活过来是想要逼宫称帝吗?”

  “二叔您...猜对了。”

  男子哈哈大笑,转身看向台下所有人,这样的高度,他能清晰的看清楚每一个人身体颤抖的动作,这样的感觉,他真是每夜每夜都在幻想......

  “还要多亏堂弟的大婚才能将宗室大臣聚的这样齐,”

  “杀起来,才过瘾。”

  周翊乾坐在龙椅上,一语道出他的图谋。

  “你趁此时造反,为的就是将宗室子弟全部屠尽,好由你来坐这个皇位。”

  “没错!”

  今夜皇家宗室齐聚一堂,男男女女,一个都跑不了。

  “二叔猜到又如何?一切都晚了,你方才已经喝了我的药,现在怕是连动都动不了吧。”

  “你放肆!”

  周靖川在一旁厉声大喝。

  “你以为你挟持住这大殿上的人就可以谋权篡位了?金吾卫和都城大营的兵马不消半刻就会进来捉拿你这反贼!”

  男子闻言只是轻笑,连看都不看周靖川一眼,只对着周翊乾说话。

  “好二叔,怎么你生的孩子就这样蠢笨?”

  “周承祀和周立是这样,现在你最小的孩子还是这样。”

  男子掌住周翊乾的肩膀,才抬眼看向一旁的周靖川。

  “我既然敢,自然......”

  周翊乾替他说着下面的话。

  “都城大营里有你的人,皇宫中也有你的人。”

  更莫说,护卫皇宫的金吾卫,本就是都城权贵子弟才能担当,而这些子弟的家人可全都在这大殿之上了......

  潜藏都城数十年的大网正在慢慢收拢。

  “哈哈哈哈,二叔知道就好。”

  “那还不快快写禅位诏书?我还能如您当年一样尊您为太上皇,在上阳宫中颐养天年。”

  男子一把掀开案几上的佳肴,明黄的空白诏书就放在周翊乾的面前。他持笔递给周翊乾。

  “二叔,请吧。”

  周翊乾接过笔,抬眼看他。

  “朕还有个疑惑,你可为朕解答?”

  男子却有些焦急:“边写边说!”

  “也好。”

  周翊乾开始抬笔:“你当年如何活了下来?这么多年又是在哪藏着,躲过朕的搜寻?”

  男子见周翊乾的笔已经落下书写,他也开始放松警惕,顺着周翊乾的话,回溯他这苟且偷生的前半生。

  “这要多谢你的父亲,我的皇祖父啊!”

  当年周翊乾只看了一眼淑妃生下的死胎后,就带兵离去。而他刚生产完的母妃却带着他,求到了已经成为太上皇的高祖面前。

  为保全庄王最后的血脉,太上皇将他养在身边,以低贱的内侍身份!

  这么多年他眼见着杀父仇人日日在自己面前行走,即使当面却不敢相识的母亲也有了新的孩子......

  那是个孽种!

  是他杀父仇人的孽种!

  仇恨,从他出生起,就将他滋养了......

  “皇爷爷愧对我啊,他将上阳宫中的所有人都留给了我。母妃也愧对我,所以她多年在皇宫中经营的眼线势力也都给了我。”

  “这些东西只是想保全你,而你却用来颠覆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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