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哭二闹(1 / 2)
山家二房夫妻在大夫的看顾下,被抬入了内屋安置。
山家人口不少,住处逼仄,二房一家三口挤住在一间屋子里,是全家最小的一间,连扇窗都没有,只好将夫妻二人并排搁在了床上。
床脚处有一个铺了几件破衣服的木板,那是山桃以往睡的地方,宛如家犬。
“暂可安心,两人出血已止,剩下的只是皮外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慢慢将养就是。”大夫照例叮嘱家属,除了眼睛黏在杜盈秋身上的山桃,也没看一旁的杜氏有多担忧。
“他身上多挫伤,腿部错位已正,一月不可下地,三月内不可做重活。这位夫人伤在头部,不可劳累,观养七日若无加重则安。另外,还需开一些补血养气的药......”
“吃药?吃什么药!”一直攥着手的杜氏听见这话眼皮一跳,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洗得发白的帕子往眼上抹,“大夫您是镇上的,我们乡下泥腿子,哪里吃得起药,保住了命就不错了。您也看见了,我一个寡妇,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养,实在是拿不出这个钱啊......”
连方子都还没开,便先开始哭穷,大夫眼皮子上下一掀,这老妇摆明了是心疼钱,搁平时大夫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但山桃那奇辨内伤的本事实在让他眼热,便多了几分耐心。
“亏空之症,在于养而非治。您儿子儿媳尚且年轻,若不用药调养恐要落下病根。治病救人是学医之本,针灸和接骨我不收银钱,方子也尽量选低价的药材。”
“大夫您善心,劳问大抵需多少药钱?”山桃收回流连在杜盈秋脸上的目光,冲大夫深深一躬。
听见大夫说免了些钱,杜氏将擦泪的手一顿,又听山桃追问,借着帕子遮掩狠狠剜了她一眼,再听大夫说头一个月估摸要二两银子立马变了脸色。
“抢钱吧你,二两银子,能买多少斗米了。你一个大夫,不能看着我们家孤儿寡母的,就趁火打劫吧!不治,说什么也不治了!”
山大郎在院子里招待将山二郎送回村的同乡,虽然山家在村里声誉平平,但山大郎却是个实诚人,平日没少给乡里乡亲帮***,这些同乡也愿意卖他一个薄面。
不然他们也不会愿意管山二郎这种撵鸡逗狗的混子死活。
杜氏一嗓子拿出了嚎破天的气势,让山家出钱就是剜她杜氏的肉,正捧着陶碗喝水的青年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得一抖,水洒了一裤子。
金氏眼疾手快,一边拿干净帕子给青年擦水,一边将山大郎压着坐回了板凳上,脸上笑眯眯地,嘴上却道,“你再敢给二房借银子,老娘就跟你和离。他们伤成那样,得填多少银子?大柱再过两年就要看媳妇儿了,家里哪来的钱给二房糟蹋?”
山大郎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说出话来,红着眼眶抱着自己的头低了下去,一旁支着耳朵的几个年青碰了碰眼神,就当没听见。
这时屋内又闹出了动静,一番好心喂了狗的大夫气得拂袖而出,出诊的银子山大郎已经垫付过了,他也不愿再和无知妇人争论其他,背上自己的药箱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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