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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十一月末。

        澜中的秋季运动会和校园篮球赛同一时期举行,这一届运动会,不再强制高三必须参与,篮球赛的主场在八中。

        本来是可以自由选择是去看运动会还是篮球赛,但由于是客场,天气预报说可能有雨,八中换成了室内赛。

        八中那边只给了一部分座位票,让澜中的学生过来观赛。

        因为此事,澜中和八中的宿仇再添一笔。

        有人骂八中穷,室内篮球场还没澜中一半大,又破又小,什么时候能扩建?谁家客场去八中打,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有人骂八中心机。

        “凭什么只给一部分的座位票?能不能彼此尊重一下,一校一半?怕我们人太多到场加油,你们提不起来士气吗?反正也打不过澜中的校队,诡计多端的八中,小心思可真多!”

        后者之一,江瑶,在大课间激愤陈词,旁边几个女生听了也跟着一起吐槽。

        骆悦人埋头订正小考的历史试卷,文科生的隐痛之一就是抄写答案抄到手酸,本来打算一鼓作气抄完。

        笔尖一走,缺墨留白。

        又用完一支笔芯。

        她这才停下来,一边换笔芯,一边加入江瑶的话题:“会不会给一部分的原因是,八中本校也只有一部分,十校联赛嘛,那其他学校会不会也有人想去八中看这场呢?”

        大家恍然,可能就是这样。

        毕竟半决赛了。

        前桌双马尾的女生,趴自己椅背上,用笔帽戳下巴,嘁了声:“她们哪是想去八中看篮球赛,她们是馋我们校队的男人吧。”

        旁边的女生应和起来:“没办法,谁让我们校篮球队颜值高呢,梁空和裴思禹往那儿一站,太顶了!”

        说完一群女生烦起来,只有一部分票,那怎么分到各个班呢,能去看的几率太小。

        江瑶思考着说:“如果名额分到每个班,估计只有三个人可以去吧?”

        双马尾问:“那怎么选这三个人?抽签吗?啊,我最近水逆,肯定没运气了。”

        怎么分票,这个问题,裴思禹也想过。

        教练从八中那边拿到座位票,就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名义上,他是澜中校篮球队的队长,也不是因为裴思禹实力最好。

        而是比之梁空,他更像事事周到的老妈子,那些鸡毛蒜皮的约场地、约队员、约时间,迁就大家安抚大家的活儿,死都指望不上梁空能做得来。

        裴思禹擅长,他习惯性留意身边的人,温和的性子像面具一样刻入骨髓,也很会做一些斡旋的事。

        可大家却更服梁空。

        梁空除了在赛场上,很少拿决定,但一般他只要说什么,所有人都肯听,并且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说一呼百应也不为过。

        譬如,分座位票这件事。

        裴思禹本来想,因为高一高二这时间段有运动会,就只把票分到高三的26个班里,8个文科班和18个理科班,文科班3张,理科班2张,按男女比考虑分配的,毕竟大家还是更希望本校女生来加油。

        至于票怎么分配,到了各班班长手里,由他们决定好了。

        几个人正聊的时候,梁空从淋浴间走出来,刚刚听到,他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大毛巾,裸上身,乌黑发梢半湿,腹肌和胸膛都有些潦草水珠残存,他抓毛巾随意擦一把,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卫衣套头穿上。

        “不要让各个班长选,让学号尾数是1的来。”

        裴思禹一愣,望向说话的梁空:“这是有什么讲究吗?”

        梁空还没来得及张口,校队里的其他男生已经自行理解了其中的道理,并激动解答。

        “对啊!好兆头啊!就让尾数是1的来!比赛嘛!咱们就是冲第一去的啊!南波万!南波万!”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绝了!”

        “空哥,牛批啊,不仅速度要快,咱姿势也得帅!”

        “而且我觉得这样好,公平啊!如果自由分配,说实话对男生挺不公平的,有的男生其实也想来,但要是不主动把票让给班里女生,好像不爷们儿似的,现在这是盲选出来的,咱们也不知道哪些人尾数是1,对谁都好,空,对吧?”

        几个男生一通聊,梁空只面色淡淡点头。

        非常对。

        的确不知道哪些人的学号尾数是1,但梁空知道,骆悦人的学号尾数是1。

        晚自习还没开始,班里闹哄哄的,十九班班长进来,拍拍讲台让大家安静。

        刚说一句。

        “校队那边把票分过来了,我刚刚去体育活动室领了,每个班只有两张。”

        话音刚落,下头就有积极分子喊起来。

        “班长!内幕我!我想去看!”

        “内幕我!选我班长!”

        此起彼伏的声音,你一声我一声喊着内幕。

        班长拍拍叫讲台,又说一遍安静,等闹声停歇才无语地说:“我就知道怎么分票是个头疼事儿,不好意思啊,这回内幕不了,校篮球队那边定了,学号尾数是1,或者双一,就是11的去,人家图一个直奔第一的好兆头,麻烦大家配合!”

        班里后排有个男生,平时就闹腾又话多,这时故意嚷嚷着怨起来:“我也是1啊,我作为澜中猛1为什么不能去!”

        女生捂嘴笑,其他人笑着调侃,太母了。

        更有甚者,上去锁喉捂嘴。

        “吹自己猛1可以,别带上澜中,我们大澜中丢不起这个人。”

        班长在闹声中报出名字:“所以我们班去的是,蒋辉和骆悦人,公平公正啊,没有任何暗箱操作,比赛是周五下午四点,最好是穿校服吧,到时候你们可以看校服找到其他班的人坐一块,到时候加油也有气势一点。”

        骆悦人去台上领了票。

        粉色的硬纸,用铅字简单印着一些信息。

        真神奇,上午几个女生一起聊天的时候,就她对能不能去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没想到,偏偏选中她了。

        她跟梁空不久前才加上彼此的联系方式,加上后也没有聊过天。

        骆悦人倒是有一次点开过跟他空空如也的聊天页,那次是因为他带自己去曼国会所找柳芸芸,要不要跟他说一下谢谢呢?

        想想算了。

        免得他又说自己废话挺多。

        他那么会玩,找他的女生一定很多吧。

        不给他的未读消息里增加负担了。

        拿到票,晚自习回家,她再次点开和梁空的聊天页,想着跟他说一下这件事,毕竟要去看他比赛。

        她以废话开场。

        [梁空,你作业写完了吗?]

        消息刚发过去,他的id频频出现“正在输入中”,又屡次消失,看得骆悦人呆住,险些以为自己手机坏了。

        好像试图回复,又迟迟没有回复。

        就在骆悦人想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他了,让他不好回复的时候,终于,回复消息出现了。

        lk:[有事找我?]

        她问,他也问,两个人像绕圈子一样互相在猜。

        骆悦人愣了好一会儿。

        梁空那边又出现“正在输入中”,这一次新消息很快弹出来。

        lk:[问作业是要借作业吗?]

        骆悦人更愣了,愣里还带一股匪夷所思,她还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梁空也就数学比她好,而且他会不会考得好,还要看他考试当天的心情,他凭什么会觉得她会问他借作业啊。

        又一条。

        lk:[你能不能说话?]

        骆悦人看着屏幕上的第三条消息,其实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来的,可莫名透着一股……紧张和着急?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出问题了。

        那是梁空唉,怎么会紧张和着急啊?或许他是有事要忙,想快速结束聊天吧。

        骆悦人也不兜圈子了,直切主题。

        [我是想跟你说,你们那个篮球赛,我们班就两张票,选到我了。]

        lk:[那你来吗?]

        骆悦人:[肯定要去啊,不是说尾数1是好兆头吗。]

        骆悦人:[你们会赢吗?]

        梁空久久看着“你们”两个字,按常理,女朋友只会对男朋友说你会赢吗?而她说你们,是因为在想谁呢。

        停了半分钟。

        lk:[你来就赢。]

        看着这四个字,心头蓦的一跳,骆悦人趴台灯下,再一次感叹。

        他真的好会啊。

        周五下午,没到四点。

        观众和球队提前进场,女生爱美,几乎都没有穿校服,男生倒是规规矩矩穿了校服,自动坐在一起。

        隐隐能分辨出那一小片是澜中的学生。

        阶梯座位,篮球队的休息区在其正下方,对方换了一个脸生的前锋,澜中校篮的队员都穿着蓝黑配色的球衣,一边活动关节,一边聊着待会儿的传球策略。

        梁空球衣外还套着校服,手撑着膝盖,心不在焉地听着声儿,有一搭无一搭地跟队友说着话。

        他扭身,朝后看了看。

        然后目光又在全场巡了一圈,心想她是不是坐到别的地方去了。

        被扫视到的女生表面淡定,却在暗地里扯起旁边人的衣服。

        “我的妈!澜中的前锋名不虚传,本人比照片更好看!”

        “他们队其他人都只穿背心球衣了,他为什么还穿着校服啊?脱啊,别拿我们当外人啊。”

        “可是这样显得他好纯情,他会不会是不好意思啊?”

        “纯情?可别了吧!你去澜中的贴吧翻翻就知道了,他叫梁空,澜中公认的野生校草,不仅担得起校草这两个字,也是真的野,巨有钱的一个大少爷,校外不知道混得多开。”

        女生的聊天没进全场的嘈杂闹声里。

        梁空慢慢收回目光,换了球衣,没戴手表,按一下旁边的手机,还剩九分钟。

        骆悦人还没来。

        忽然,手机亮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句号。

        也是一个小小的空心圆。

        他屏住一口气,接听:“你到哪儿了?”

        还没说话就被问住,那边女孩子的声音怔了一下,随即回道:“在场馆门口,可是我的票怎么找都找不到了,门口的检票大叔不让进。”

        不止不让进,还说她不是今天第一个说票丢了,企图混进去的。

        梁空起身,没管旁边人提醒时间,问他去哪儿,他专注接着电话:“站那儿别动。”

        “啊?”

        她是准备跟他讲一声就回去了唉。

        于是不提,乖乖应着:“哦,好的。”

        很快,空旷无人的大厅,地砖瓷白,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穿着澜中校服,小跑着出来。

        梁空跟检票的大叔说,这是我女朋友,她有票,只是弄丢了,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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