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澜江之战(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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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

  长刀同皮甲碰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挥刀,再挥刀。

  持刀的臂膀早已变得僵硬无比,握刀的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虎口早已撕裂,殷红的鲜血顺着撕裂的伤口流下,滴落在江滩之上,将柔软的江沙染作血红。

  战线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到了筑起的营寨前方,轰炮与重弩的嘶鸣打碎了本就简陋的防线。

  举目四望,天地之间竟无一宁土,处处都是那弥漫的硝烟,处处都是刀剑碰撞的身影。

  “砰!”

  呼啸的马刀砍在了头顶,来不及做任何的思考,士兵甲的本能让他在瞬间抬起了手中的长刀,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横挡,斜劈,挥刀。

  “铛铛铛!!!”

  在这一刻,士兵甲的耳中只剩这金铁碰撞的声音,眼中只有面前那凶神恶煞的蛮人。

  握着墨刀的手微微低垂,这个饱受玄甲军老人们喜爱的少年舔了舔自己那沾满了鲜血的嘴唇,

  瞳孔之中的那一丝天真彻底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有那战场上的暴戾与煞气。

  砍!拼命的砍!不顾一切的砍!杀死眼前所有的敌人!

  这是士兵甲仅剩的想法,

  早在半个时辰前,在那些平日里教导他,训练他的玄甲大叔大爷们倒下的那一刻,士兵甲脑中就再也没了其他东西。

  他不知道那些关心他的大叔大爷们到底希望他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去为他们报仇,更不知道自己在这浩大的战场上有没有意义,

  他只知道那些关心他,带给他希望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死在了前方那混乱的战场之上。

  在看见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下之时,士兵甲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躲在后方,享受这些长者们的庇护。

  世界是一个奇怪的统合体,大多数人往往随波逐流,追随着主流,追随着大多数,

  杀戮也好,战争也罢,或许到死,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人而言,总会有一些东西比死亡更让他们在意。

  士兵甲便是如此,玄甲军的老兵们给了他全部的关心,让他有了为人的尊严,有了成长的可能,

  同样,在这些老人倒下的那一刻,他也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从来都没有什么奇迹上演,又或者说普普通通的少年从来都不是天命的主角。

  士兵甲从来都只是一个运气好点的普通人罢了。

  平淡的长大,平淡的重复自己的生活。

  没有绝佳的天资,也没有上天眷顾的命运,他有的只是些许疲惫的老人对一个孩子的关怀。

  而当这一切都被剥夺之时,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平平凡凡,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没有绝世的武艺,没有卓绝的天资,甚至连武者的道路都无法踏入,平凡而又普通。

  似这大千世界的一片绿叶,成长,落下,消失在世间。

  “铛!”

  痛入骨髓的剧痛自虎口传出,握刀的手腕在惯性的带动下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长刀脱落,倒甩而出,倒插在了不远处的尸体上方。

  顾不得疼痛,顾不得其他一切,没了武器的士兵甲发疯了一般的朝着面前的敌人冲去。

  下一瞬,寒芒闪过,鲜血喷涌。

  “砰!”

  眼中的世界一点一点变得灰败,染血的身影倒在同伴的身上,

  只留金铁碰撞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久久不绝。

  煞气弥漫的战场上又多出了一具新鲜的尸体,普普通通,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不曾拥有。

  ……

  望江台,从战争伊始,孔文生的目光就一刻都不曾从下方的战场移开,

  直到越来越多的敌人冲破后山的第一道防线,冲到栈道之上,冲入平河矶的军营之中,

  直到越来越多的将士们倒在战场之上,将江水染红,将深涧填满。

  这位神色平静的元帅才下达了今日的第一条命令。

  “吹号!水师出击!按计划截断敌人的退路!”

  话落,白衣的元帅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轮椅上那一袭黑色锦衣的老人。

  “墨前辈,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元帅放心,我们墨影楼这些年来还是跟着那位学到了一些东西的……”

  ……

  粼粼的江面之上,一艘艘战船往返于大江两岸,源源不断的将江心洲上驻扎的漠北大军运至江对岸的碧螺山防线。

  正中央的帅船上,漠北主帅其木格立于高楼之上,双手撑在栏杆之上,目光眺望远方,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

  照眼下的进度,只需几日,他麾下的大军便可以一举攻破余人的防线,剿灭玄甲军这支余人最为精锐的部队。

  并以此为跳板,兵锋直指澜宁,将余人皇庭彻底摧毁。

  即将到来的胜利让其木格的心情愈发明媚,只觉伟大的天狼神已然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如此功绩,待自己百年之后,必能侍奉于神座左右。

  想到那般美好的场景,其木格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癫狂而又肆意的声音在楼船之上回响不息。

  “哈哈哈……”

  “砰!砰!砰!”

  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肆意的笑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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