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这是要绝我们陈氏的生路,和挖我们老祖坟差不多,太原那群姓王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这便带武器去斩几个姓王的报仇雪恨,若是忍气吞声,将来没办法再在长安立足,陈氏无人乎。”
一声号召,大家各举刀剑,大叫:“同去。”
等见陈正泰一出现,三叔公手里的横刀哐当一下落在地上,三叔公小跑着过来。
“呀,正泰回来啦,不是传出消息,你被人弹劾啦,说你坏人心术,马周闻讯,连忙让人带了消息出来。”
大唐的人……风气还真是野蛮啊。
不过这可以理解,经过了几百年的战乱,本来就不能靠讲道理生存,各家各姓,都是拧成一根绳子,建立起坞堡,家里藏了刀剑和弓箭,一言不合就和人上马开片,这等风气,自然也就延续到了隋唐,陈氏这百年来有些倒霉,可还能活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且大唐采取的是府兵制,某种程度而言,民间的武风很盛行,良家子们平日耕作,有事则上马为兵,家里藏着刀枪剑戟,养着马,没一个是好招惹的。
陈正泰突然觉得有些感动,果然是一家人啊。
在这个随时饿殍遍野,动不动就灾荒来临,时刻都可能遭来刀兵之祸的时代,只有血缘扭在一起的人才是最可靠的。
陈正泰道:“三叔公放心,我恩师乃是唐皇,岂会让那隔壁姓王的欺负,恩师早就收拾他了。”
三叔公听罢,乐呵呵道:“原来如此,倒是吓了老夫一跳,无事便好。”他捋须,便回头吆喝:“快,都将刀剑收起来,我们是有阀阅的世族,讲的是诗书传家,不要动辄喊打喊杀,别人要笑话的。”
一群陈氏男丁便各藏了兵器,没事人一般作鸟兽散。
三叔公便道:“不管如何,姓王的也欺负了我们,我定要将此事记在家志上,他们现在人多势众,等将来我们陈氏后继有人,一定不饶他们。”
陈正泰连连说是,三叔公还想说点什么,陈正泰却说饿了,于是便挥挥手:“去吧,去吧。”
见陈正泰真去了,三叔公突然觉得自己不太有面子,你还真去,也不客气一下,好歹也长你两辈,哎……一声叹息,本来还想抽空和你交交心,说一说正德的事,正德养猪养傻啦,能有什么出路,他好歹也是你的堂弟,三代内的血亲啊。
如此一想,心里便郁郁了,转身去提起他的空鸟笼,笼中之鸟上次摔死了,为了祭奠那逝去的雀儿,他总仿佛那雀儿英魂尚在,这些日子便提着空笼四处遛一遛,续写最后一段阴阳相隔的人鸟之情。
秋日的长安,多了几分萧条,那枯黄的阔叶在庭院前落下,萧瑟的秋风扫过,只留下光秃秃的残枝颤颤,于是此时,阳光透过了残枝,落在地上,映出了几道残影。
陈正泰受不得秋日的气息,他还是喜欢生机勃勃的春日,一想到春天,他就想到了恩师的诗,那诗真好,真的。
这几日空闲时候去猪圈看了看,猪已大了许多。
当初下的几十头仔猪,除了相貌英俊,眉清目秀,一看就很茁壮,继承了荣昌猪优良血统的之外,其余的掺杂了母猪的寻常小猪,统统都进行了阉割。
阉割的猪是没有青春的,没有青春就意味着没有了躁动,不躁动意味着猪的一生没有了意义,因而……它们大多时候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毕竟血统里还有几分荣昌猪的基因,因而……每日懒洋洋的吃喝之外,因为失去了对人伦的乐趣,肉自然就长得极快。
陈正德每日做的,就是记录这些阉猪的饭量,同时记录它们的体重。
一开始,他不觉得异常,再到后来,倒是马周察觉到了什么,随后,马周的表现十分复杂,毕竟根据他多年养马的经验,他察觉到了这些猪非同一般。
体重长得飞快,最重要的是,阉去的杂交荣昌猪很好养活。
这明显和寻常的猪不一样,寻常的猪总是爱运动,东奔西跑,这一动,体力就消耗了,肉也就没了,个个面黄肌瘦的,而眼前的肉猪,体型出奇的肥大,像吹起来的球,每日只懒洋洋的在猪圈中,打死都不肯动。
马周看过记录下来的数据之后,震惊了。
他寻其他的家猪来比对,同样养了数月的猪,彼此的差距,竟是无比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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