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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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一旦察觉到朝廷对他的态度改变,势必会惶恐不安,如惊弓之鸟。因而,谁能预料,他是否会铤而走险呢?学生的意思是,固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却也要有所准备才好。”

“会反?”陈正泰也拿捏不定,觉得可能性不大。

武诩镇定自若道:“这可不好说,只是上一次他来拜见时,学生观此人,不是一个甘心于俯首就擒之人。”

陈正泰哈哈一笑:“倒像是你对他很了解。”

武诩摇头:“人的行为举止,只需从一些细小的变化,即可看出。开国功臣之中,侯君集并不算出色,可他能得此高位,一方面是此人苦心经营的结果,总能讨好到陛下,可见这个人,心思细腻,做事滴水不漏。而他立功心切,也可见他的野心勃勃。这样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不会将其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他的心里,只会有他自己。所以他的许多行为,都难以预料。”

陈正泰叹了口气:“如此也好,我让苏定方做一些准备。”

正说着……

外头有人匆匆进来:“殿下,有旨意。”

陈正泰深吸一口气:“看来,陛下有回应了,却不知道送上去的那封奏疏会是什么反响。”

武诩轻笑道:“侯君集必死了。”

陈正泰奇怪的看了武诩一眼,而后拆开书信,打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武诩啊武诩,你竟是料事如神。陛下命我做好准备,和你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侯君集彻底完了。只是,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何都没有逃过你的预料。”

“因为天下是一张棋盘。”武诩想了想,尝试想要解释:“而绝大多数人,都是血肉之躯,所以他们看待问题,总是以自己的角度。可是恩师,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预料另外一个人的所思所想呢?因而,人们才总算,最难猜测的是人心。”

武诩顿了顿:“可是若你许多时候,思考问题时,不再用自己的角度,而是将这天下视为棋盘,站在半空之中,俯瞰着天下的人,再从每一个人的行为轨迹去猜测每一个的心性,根据他许多细微的变化,去了解每一个人的性情。再根据一个个人的过往去揣摩,那么同样一件事,每一个人会做出什么反应,采取什么手段,那么就不难猜测了。就说学生代恩师写的那份奏疏吧,那份奏疏里,夸奖侯君集越厉害,对陛下而言,侯君集这个人,便越是可怕。因为陛下从这封书信里,能看到自己。”

“看到自己?”陈正泰失笑:“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武诩恬然一笑:“对呀,其实……学生所模仿的,并不是恩师的心思上奏。用的却是陛下的心思。因为当初的陛下,不就是这样看待侯君集的吗?陛下当初,对侯君集欣赏有加,认可他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人,认为他能力超群,若非如此,怎么可能让他做吏部尚书,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女婿进东宫,让他的女儿,嫁给太子为侧妃。这个安排,陛下俨然有未来托孤之意,恩师想想看,陛下得对侯君集当初有多么的信任和欣赏,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啊。”

陈正泰越听,越觉得其过于高深,不断点头:“你继续说。”

武诩又道:“这封奏疏里的恩师,其实就是当初陛下的影子。因而……陛下看了奏疏,第一个反应便是,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信任侯君集呢,陛下对侯君集的印象,和恩师是一样的。正因为相同。再反过来,若是看到侯君集上奏,他对恩师一定没有好话,那么陛下会怎样去想?”

陈正泰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陛下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而再看侯君集的奏疏,却是一下子看清了侯君集的真面目。为师表现的对侯君集信任,结果侯君集反手痛斥我。那么……当初陛下对他信任,陛下就忍不住会想,这侯君集在背后,又是怎样看待陛下的呢?”

“对。”武诩道:“这才是人心,都说帝心难测,可是真的难测吗?我看并不尽然,只要抓住陛下的心思,利用奏疏,引发陛下的共鸣,陛下一定会勃然大怒,从而对侯君集厌恶至极点,那么……以陛下的果断,绝不会在留侯君集了。”

陈正泰一脸钦佩之色:“厉害,厉害,我都没有想这么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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