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杀人魔头(1 / 2)
庐州?
朱慈烺有印象,为了庐州,他曾经给凤阳总督高斗光,安庆巡抚郑二阳发过机密函文,还给庐州知府郑履祥写过信,提醒他们献贼可能会伪装成商人和百姓,在白天进城,要他们提加小心,加强城门口的查缉。从后来的情况看,他的提醒还是很有效的,庐州抓了不少伪装成商人的贼人,所以历史上,崇祯十五年五月,张献忠攻破庐州,杀知府和兵备道,大肆抢劫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但现在,在崇祯十五年的九月末,庐州却失陷了。
庐州(合肥)是南直隶的大城,位置重要,城中富商云集,粮食物资众多,如果被张献忠攻陷,不但江南恐惧,张献忠本人更是会吃一个饱。兵器粮饷会得到极大的补充,就南直隶的剿匪形势来说,这是非常不利的局面。
朱慈烺接过塘报,仔细看。
九月二十日,庐州指挥使杨载福出城省亲,傍晚归来,叫开庐州城门,不想其随从忽然跃而杀出,夺下了城门,原来杨载福已经被献贼劫持,守军猝不及防,城门失守。接着,贼兵涌入庐州城,大肆砍杀,因为在这之前的情报,都说献贼已经离开南直隶,往湖广四川去了,所以城中防守有所松懈,兵马也不多,加上贼兵极为隐蔽,事先无人知晓,只一个时辰不到,庐州就失陷了。兵备道蔡汝蘅战死。
混乱之中,庐州知府郑履祥率领少部分兵马退入内城据守。所谓的内城,就是庐州城里两座小山所组成的建筑群,因为居高临下,平常又有预备,因此具备一定的防守能力。
贼兵团团围住,要郑履祥投降。
郑履祥怒骂。
贼兵推出其女,喝令郑履祥立刻投降,不然立杀其女。
郑履祥不为所动,依然痛骂不已。
不料其亲兵队长刘志忽然拔刀而出,杀了郑履祥,率部投降。
自此,庐州完全失陷……
看完塘报,朱慈烺脸色难看。
侯恂和马士英是怎么搞得?虽然两人都是新任,可能尚没有熟悉南直隶的军务和匪情,但庐州失守这样的大失误,却还是不应该出现,这份塘报一旦送入皇宫,崇祯帝一定会大怒。
“殿下勿忧,侯恂和马士英已经调兵向庐州,相信不日就可收复庐州。”吴甡道。
朱慈烺不说话,心说收复有什么用?张献忠抢了粮,杀了人,继续打游击,庐州差不多就是一座空城了。有了庐州的钱粮,张献忠必然是士气大振,又能继续在南直隶地区卷起风云了。虽然因为自己的穿越,开封之战的结果已经被改变,左良玉的主力没有被李自成歼灭,而是完整的回到了襄阳,加入了对张献忠的围剿,照历史战绩来说,左良玉对张献忠有绝对的优势,但谁又能保证,历史不会改变,左良玉能一直保持对张献忠的压力和优势呢?
只希望侯恂马士英,还有南京的丁启睿,能够同心协力,善用左良玉黄得功刘良佐等人,将张献忠歼灭,哪怕是钳制在湖广四川的山水之间也好。
总之,要尽快恢复江南的宁静,以为朝廷输送抗击建虏所需要的钱粮。
“郑履祥,蔡汝蘅……”朱慈烺记住了这两个忠臣,隐隐觉得刘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不过却也没有多想。
……
南直隶,庐州。
夜幕之中,城中火光四起,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喊杀声。
“郑履祥,本大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降是不降?如果不降,本大王就在这里,当你的面,将你家女娃子先奸后杀!”
一个披着铠甲,身材瘦长的大胡子,正横刀立马,冲城上的人喊话。火把照耀之下,只见他面色蜡黄,凶神恶煞,一张大嘴如血盆一般。
在他身边,有无数兵马簇拥,用大盾和人墙,将他紧紧护卫在中间。
正是人称“八大王”的张献忠。
历史上,张献忠扯旗造反当大王的时间,和李自成差不多,都是在崇祯二年左右,但相比于李自成,张献忠更狡诈、更残暴。李自成主要折腾陕西、河南,张献忠最初也在这两个地方,不过成就并不大,直到他转入湖广、四川,才渐渐形成了气候,尤其是在崇祯十五年,开封之战后,他的宿敌左良玉几乎被李自成全歼,再无战力,而官军的注意力又都被李自成所吸引,无暇顾及他,他肆无忌惮的发展,崇祯十六年入川,十七年攻下成都,自称“大西皇帝”,达成了人生的顶峰。
据说在四川,张献忠曾经立过一通石碑,上书“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号称“七杀碑”。张献忠以碑明志,滥杀无辜,几乎将四川数百万人屠杀殆尽!
虽然后来史者多有怀疑,认为是建虏入关后,为掩饰自己在四川的屠杀,栽赃给张献忠的,但就明确的历史记载来看,张献忠嗜杀成性是比较确定的,比之李自成罗汝才,张献忠手上的人命最多。在他看来,别人的生命比蝼蚁都不如,说杀就杀,哪用什么理由和借口?连已死的杨嗣昌他都要挖出来鞭尸呢。还有那一位可怜的五省总1理熊文灿,若非当年熊文灿力保,张献忠早就被朝廷杀了,但张献忠丝毫不感恩,他攻下承天府,第一件事就是把寓居在承天府的熊文灿的家人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这样一个魔头,历来说到做到,他说先奸后杀,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含糊。
在张献忠的马前,一个素衣长裙的少女跌倒在地上,正惊恐的哭泣。
正是庐州知府郑履祥之女。
简易的内城城头上,一个倔强的声音传来:“月娥,吾儿~~汝父为国尽忠,你也不可辱没了郑家的门楣,站起来,不要怕,不要哭~~”
但郑月娥如何能站起来,她娇躯颤抖,哭的已经睁不开眼,只冲着城头的方向伸手:“爹,爹~~”
“吾儿……”
郑履祥强忍着,但泪水却还是夺眶而出。
“郑履祥,你降不降?”张献忠哈哈大笑,别人越是凄惨,他却是兴奋。
“狗贼!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啃你的骨!若要我降你,除非是黑变成白,日变成夜!!就算你将郑某的家人杀光也无济于事~~”隔着这么远,郑履祥喷天的怒火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哈哈~~狗官有种!”
张献忠张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他最喜欢硬骨头了,或者说,他最喜欢折腾硬骨头,对手越是硬,他就越是喜欢将对方折磨的不成人样,如此他方能痛快。手指马前的女娃。左右环顾,笑问:“儿郎们,既然这狗官顽固不化,咱们就遂了他的心意,你们谁上?”
“哈哈~~”
张献忠手下的干儿和亲兵们都是狂笑,很多人多踊跃请战。
只有一名年轻将领皱了一下眉头,脸上露出不忍之色,不过很快就消敛,继续那种淡淡地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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