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 / 2)
这种粗俗的言语,虽然不雅,但听起来是真解气啊!
二楼之上,秦玉文看着秦思朝,“你什么时候变得眼光这么差了?”
秦思朝笑了笑,“秦兄接着看下去吧!”
“小姐!你听听!我觉得你给他送牌子,真的亏了!”
姑娘依旧捧着账本,专心看着,轻声道:“安静。”
石子俊面色阴沉,“嚣张吧,更嚣张一点吧,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楼下他的堂兄石子贤同样心头一阵冷笑,面上却露出一种八风不动唾面自干的从容大气,“没想到夏兄如此心急,那在下也不多言,你我就以闺怨为题,各作诗一首,如何?”
喧哗几乎在闺怨两个字出口之后就应声而起,这是什么题目!
这些不过都是些年轻举子,平常作诗,不是咏物抒怀,就是言志报国,闺怨这么刁钻的题目,很多人甚至都未曾接触过。
在场的许多教谕也是眉头微皱,他们搜寻了一番脑海,甚至一时都无法想起这个题目之下有什么名篇佳作。
就连原本对夏景昀信心十足的泗水州教谕也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这当然就是石子贤的如意算盘,他知道夏景昀的诗才不凡,但任何人作诗,都不可能凭空而来,总得有些情绪基础。
这种他石子贤虽然没有,背后帮他写诗的大儒可不缺啊!
两个大儒一顿讨论,早就打磨出了一篇很不错的闺怨诗,这就是石子贤的底气所在!
他微笑看着夏景昀,“夏兄,不知你可有异议?”
夏景昀翻了个白眼,“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写啊,然后等我一刀将你斩落马下。快点!我的大刀都已经饥渴难耐了!”
众人哈哈一笑,不管真本事如何,就这风格,夏公子着实是个妙人。
狂!让你狂!看你一会儿还狂不狂得起来!
石子贤心头冷笑,拿起纸笔,在纸上瞬间写出几行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诗句。
而后,他走到场中缓缓吟诵。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全场都安静下来,只有他的声音在响起。
待到最后一个字说完,场中率先响起了广陵州众人的喝彩,然后许多中立的观众也不由鼓掌赞赏。
这首诗,将女子对远行的丈夫的思念,以及长期盼归又寄情无望的忧愁写得跃然纸上,扣住了闺怨的主题,厉害啊!
这石子贤前些日子带着广陵州连赢数场还真是有真本事的。
当石子贤将自己的纸交到了老教授的手中,老教授仔细看了一遍,也颔首赞许,“此诗情感充沛真挚,层次井然,一气呵成,确实是难得的闺怨佳作。”
他放下纸,看着夏景昀,“夏公子,该你了。”
一道道目光随着这句话一起落在夏景昀的身上,有胜券在握的自信,有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也有大敌当前的浓浓担忧。
二楼的那位小姐放下了手中账本,秦思朝站在了窗前,英国公府的管家握住了笔,众人都在等待着夏景昀的回应。
白云边摇了摇头,这有什么担忧的,你们对那个狗东西的本事,一无所知啊!
果然,夏景昀几乎都不带犹豫地开口道:“闺中少妇不知愁。”
全场为之一静,但旋即不少人的眉头就是一皱。
此题为闺怨,但这一开篇却说不知愁,这莫不是要偏题?
不管众人的心头如何想,夏景昀又接着开口,“春日凝妆上翠楼。”
众人眉头更皱,这两句好则好矣,但似乎跟主题有些偏离啊!而且是越偏越远。
一个不知愁的闺中少妇,盛装打扮,走上了小楼观景,这怨呢?
夏景昀环视一圈,看着众人的目光,将他们心头的想法瞧了个通透,而后微微一笑,直接一口气说出了后面两句。
“忽见陌上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安静,长久的安静。
似乎只有夏景昀的声音还在梁柱之间回荡。
这最后两句,就如同无差别的当头一棒,将满场众人敲得一阵发懵。
过了好大一阵,才蓦地爆发出一阵远胜过先前的疯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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