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2)
她们感同身受,感激涕零,更有甚者,更是直接捂着嘴,哭了起来。
在一旁,帮忙联络的公孙敬瞧见此景心头也是一叹,轻声道:“各位姑娘,上去送凝冰姑娘最后一程吧,别耽误了。”
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从街口走出,走到灵柩前,一人洒了一把纸钱,而后由领头的春丽姑娘将手中的白布花轻轻搭在了灵柩之上。
她看着夏景昀,深深一拜,“夏公子,多谢你,为凝冰妹妹送葬,也为我们这些苦命之人,留了个最后的念想,有了余生的希望。”
在她身后,风和馆的姑娘,也朝着夏景昀深深一拜。
无言泪流。
走完了流程,本该送完即走的姑娘们,却没有谁挪开脚步,而是默默跟上了队伍。
夏景昀看了她们一眼,也没有驱赶。
一旁的高楼上,一个闻讯来看热闹的公子哥嗤笑一声,“沽名钓誉,连这点名声都不放过,果然是一派泥腿子的小气嘴脸。”
他身旁的人笑着附和,“可不是么。但他却不知道,这样的名声对咱们这些权贵家庭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知道后果,他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哈哈!”
公孙敬遥遥看着这一幕,虽然被触动了心头的良善柔软,有些感动,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有这么多风险,这么多麻烦,就赢得了一个风和馆里的妓女的拥戴,不顶用啊!
但他的叹息还没出口,前方的街口,便又走出了几个姑娘。
“夏公子,我等是万花阁的,也想送凝冰姐姐一程,不知可否?”
夏景昀点了点头,“多谢。”
几个姑娘上前,将一条白布花搭在了灵柩之上,然后看着夏景昀,“夏公子,该我们谢谢你。是你让我们知道,我们只要愿意好好做人,能够做出好事,也是会被人尊重的。清白和尊严于我们,不是丢掉了就再也捡不起来的东西,我们的余生不再是全无念想,生有希望,死亦不绝于光。”
说完,朝着夏景昀齐齐一拜,竟也没有回去,而是默默跟在了队伍之后。
而就在此时,前方的一条巷弄之中,又齐齐走出了几个姑娘。
而后,三个、五个、十个......
附近的数条巷弄,竟陆续有青楼女子走出,朝着灵柩旁汇聚。
她们手持白布挽成的花,默默来到了灵柩之前,行礼,献花,然后朝着夏景昀默默一拜,或跟在队伍之后,或驻足目送离开。
满城青楼妓,共拜一人心。
夏景昀目视前方,肃穆前行。
中京城里这些居民们,都呼朋唤友地走了出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一个青楼女,也可以这样地风光大葬;
一个豪门子、解元公,居然还会屈尊为其送葬;
而后,这满城的青楼女子竟都自发地前来为其送行?
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队伍,不少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新奇,或许这辈子都再难见这等谈资了,于是都下意识地跟着走着,继而这队伍便越来越大,一路出了城。
就在夏景昀已经可以遥遥望见城门之时,两个儒衫老者在十余位年轻书生的簇拥下,拦住了去路。
夏景昀平静地上前,“诸位意欲何为?”
“夏公子,此举于礼不合!还请止步!”
“有何不妥之处?”
“你身为一州解元,又誉满天下,代表着一州学子之颜面!此刻竟为一卑贱妓子送葬,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简直荒谬至极!迷途知返,为时未晚!老夫等人不阻拦其下葬,但你必须即刻离开!”
夏景昀平静道:“她不是妓女。”
“怎么不是!大家都知道!她是风和馆的头牌!”
夏景昀看着他,“但是,她已经赎身了。”
老者一愣,显然先前没有接收到这样的信息,但旋即他又继续道:“那又如何!一日为妓,终生为妓!始终是以色娱人之人,怎生能登大雅之堂!”
夏景昀看着他:“先生的意思是,只要犯了错,一辈子都该带着这个烙印?永远都不可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者的气势一弱,“做那等生意,若还能如常人一般,礼法何在!”
“朝廷律法都允许,你凭什么不允许!”
夏景昀还未开口,一旁却冲出一个白衣身影,冷冷看着这帮拦路的大儒和士子,愤然开口!
“若是她自甘堕落,我等自然避而远之,亦会唾弃于她,绝计做不出这等事情!但她既已心向光明,愿求良善,散尽积蓄为自己赎身,我等又为何要以妓女视之!”
白云边怒目而视,“高阳愿意这般行事,我不赞同,但是我也绝计不会阻拦,你们更不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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