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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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身旁的随从小声道:“王爷,这能表明什么吗?”

齐王看向夏景昀的目光和先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满是欣赏和佩服,悠悠道:“这代表着四个字:做贼心虚。”

他捻须感慨着,“这前面所有的戏,都是为了最后这一下,年纪轻轻,对人心的把握竟已到了这般地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黑冰台首座心头也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夏景昀的计谋果然还是这般,总是在平地之中起惊雷,让人防不胜防。

最后这一招,其实一点都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俗套,如果直接拿出来,像秦思朝这样的聪明人,基本是不可能上当的。

但是夏景昀设计的巧妙之处在于,他在前面先使了两个虚招。

这两个虚招,看似无用,但累计之下,却给场中真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让他不敢去真正触碰那个瓶子,让这个俗招一下子变得绝妙了起来,成了真正的杀招。

而这样的东西,也足够让众人信服。

这时候老道士拂尘一摆,悠然道:“前面两次,的确是贫道请的天机,但最后这一次,却只是配合夏公子行事。”

太子也恍然大悟,心情如过山车一般起落,自谷底再攀巅峰。

他自得地哈哈一笑,带着几分自吹自擂道:“孤行得正坐得直,知道自己不是真凶,故而敢真正去握这个瓶子,不怕考验,但某些真凶,做贼心虚,在前面两次的神迹之下,也不敢去赌,只好佯装伸手,实际上却不敢去握!所以,手上染红的才是清白的,掌心清白的,手上却沾着真正的鲜血!”

他佩服地看着夏景昀,“夏高阳!你好本事,好心思!”

夏景昀却不喜不怒,看着秦思朝,“秦公子,事已至此,还有何话说?”

秦思朝缓缓调整了心情,“我只是不想听这游方道人的摆布,去触碰那个瓶子罢了,难道你就打算以此定罪吗?”

秦思朝的话,就如同先前太子的自辩,显得苍白无力,又难以服众。

但就如夏景昀当时的反驳,这个东西你说它能定罪,大家的确说不出啥,但你要说它不能定罪,它也的确少了些关键证据。

只要死扛,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秦思朝在片刻的慌乱之后,立刻调整了心情,看到了这当中如出一辙的漏洞,决定负隅顽抗。

“秦公子不愧是人中龙凤,到这时候,还能有这般过硬的心境。”

夏景昀笑了笑,“可惜了,我恰好真的有证据!”

“你驭下有术,能得众人为你不惜自尽以保,以至于案件侦查困难。同时你也以太子殿下图谋秦家为依托,藏在下面行事,更加难以防范,但是!”

他看着秦思朝,“这当中有个致命的疏漏,那就是你手下这些人都不是圣人,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他们愿意为你而死,想必是你已经帮他们安顿好了家眷,让他们后顾无忧。”

“刑部、黑冰台、京兆府,查案高手云集,他们自然也会知道去查这些人的家眷,但无一例外,发现这些人都没了家眷,对吧?”

黑冰台首座和京兆尹都点了点头,刑部尚书绷着没动作,但夏景昀也没搭理他,而是继续道:“三司要查的案子多,线索也多,你又及时地抛出了线索将他们往太子那边引,所以他们就没有深挖,不过不巧的是,我被关进黑冰台了,我手底下的人,就愿意拼了死地帮我查,他们还真就查出了东西。”

“风和馆东家,八年前入京,娶妻生子,但是一年前,夫妻反目,妻子带着儿女远走,不知所踪。”

“那位马夫,在秦家数年,早就有妻儿,但同样在一年多以前,因为新纳了一房小妾,夫妻反目,妻儿远走,不知所踪。”

“但我的人,却查到了他们的下落。他们如今都居住在城外四十余里的一处偏远庄子中,那处庄子,地势隐蔽,远离诸多要道,仿如与世隔绝,恰好便是如今相府管家,为自己准备的养老之所!”

“我相信,只要派人前去将其缉拿审问,不出一日,其中真相,定能水落石出!秦公子,还要赌吗?”

话音一落,满场哗然。

比起先前那些东西,这个证据可谓是最直接的东西了!

若是那个马夫的亲眷都被秦家收养,那马夫听命于谁还用多说吗?

你秦家自可狡辩说那是管家自己的行径,与我无关,但你当陛下,当朝堂诸公都是傻子吗?

再结合着方才的种种迹象,众人几乎可以肯定,刺杀秦家秦玉文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位起初一直置身事外,与秦家同姓的相府公子了。

黑冰台首座默默低头,以黑冰台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其实有些线索他也知道个大概,但他不能说,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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