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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道:“看方才说的,显然知天命做了手脚,只有大越皇室血脉的人可以直接无视迷障阵,右护法对上知天命尚且重伤至此,你现在这副模样上去和自杀没什么两样吧?”
白苏燕默然一会,忽然笑开,道:“蒹葭,谢谢你。”留下蒹葭一脸莫名其妙的待在原地。
一炷香后——
果然如白老将军所说,白苏燕跟着冲过去,原先和她一起的人却统统不见了,而兖州城门此刻已经是门户大开,里面已经是尸横遍野,墙上吊着的尸体不知多久了,蝇虫嗡鸣着环绕在尸体周围,有看到活着的居然都抱着不知道是谁的肉块啃咬着,双目通红宛若恶鬼。
白苏燕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另一个幻阵,操控着马儿慢慢走进兖州城,一路走来白骨累累、尸山血海,宛若炼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这戏腔很明显只是捏着嗓子唱出来的,很是怪模怪样,里面却运用了十足的内力,在这兖州城里回荡。
白苏燕咬着唇调转马头向声音的方向过去,那是一处水中的戏台,一名女子扮作伶人在台上甩袖唱道:““默地游春转,小试宜春面。”春啊,得和你两留连,春去如何遣?咳,恁般天气,好困人也。春香那里?”
伶人左右看看,一眼便望到了白苏燕,也不作何反应,自顾自继续唱下去,“天呵,春色恼人,信有之乎!常观诗词乐府,古之女子,因春感情,遇秋成恨,诚不谬矣。吾今年已二八,未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怎得蟾宫之客?昔日韩夫人得遇于郎,张生偶逢崔氏,曾有《题红记》、《崔徽传》二书。此佳人才子,前以密约偷期,后皆得成秦晋。”
白苏燕足下一蹬,自马上跃起,掠过水面上了戏台,近了才看清那哪是什么伶人,分明是佑安王,或者又不是,她也不在意仍是唱着戏:“吾生于宦族,长在名门。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诚为虚度青春,光阴如过隙耳。可惜妾身颜色如花,岂料命如一叶乎!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最后一句幽怨如弃妇在问薄情负心的情郎。
白苏燕强压心头的情绪,道:“就算你再恨,你也不该拉着一城的百姓垫背,你心中有恨,他们心中又何尝不恨?”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腰系黄绦,身穿直裰,见人家夫妻们洒落,一对对着锦穿罗……”洛霜踉踉跄跄几步,嘴角蜿蜒下一缕血丝,“可是我现在很痛快,我不痛快,你们……也别想痛快……”
“疯子!知天命呢?”
洛霜最后跌坐在圈椅上,笑容阴绝恐怖,“跟你说、我不知道。”
白苏燕不想同她浪费时间,转身要去寻知天命,却听见她在背后缓缓说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杀的,因为……他(太)……没用了……”
“可是最后你还不是一样,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一辈子都逃不掉。”
“逃不掉?”洛霜将螓首枕到圈椅的扶手上,“至少……他们都别想……痛快……”
白苏燕心中对她是恼恨的同时又有几分悲凉,然而如洛霜这边再怎么可怜也已不值得同情了,拔剑砍下她的头颅提在手上,这才去离开。
没了知天命那个迷障阵也早就只是个花架子了,不过半刻钟不到就被洛霜玙给破了,后面待阵的大军一拥而上,而洛霜与知天命也是真的狠,居然将原先在阵中的自己人也放着不管,一个个早已饿得死去活来,又都是亡命之徒,那些死在阵里的多半是被他们分食,更甚者有人还互相屠戮吞噬。
洛霜玙领军到兖州城,只看见“夏至”手中提了一个画着五彩妆容的头颅,面容肃穆缓缓而来,云间的日光打在她面容上,平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悲凉。
兖州城沦为死城,先前宫中一环扣一扣,却原来都是在这里等着呢,洛霜玙闭了闭眼,兰芷帝姬与湘竹帝姬果然是好手笔,大倾这下虽然不至于伤了根本,但是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失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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