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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归宜道:“你收起来吧,静静随便梳个样式就好。”
“哦,好的,小姐。”静静回过神来,一边以篦子梳理木归宜顺滑的青丝,一边在脑海里过了几个发式。
白苏燕则一一将妆匣打开,以便木归宜挑选,错眼间透过铜镜,看见昭昭摩挲这红木雕的棋盘,又小心俯身偷偷拿了枚玉石棋子藏袖子里。
她看到了,木归宜自然也是看到了,“你若是喜欢,这副棋具你拿去好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昭昭一惊,加快动作收拾好棋子棋盘,连袖子里的棋子也悄悄放回去,将早点在案上摆开就下了榻,跪到一旁候命。
木归宜不再理她,指了两支茉莉小簪并一支玉钗,左右对镜看了看,又拿了个芙蓉玉镯戴在腕上。
静静又拿了对白玉耳环在木归宜颊边比划,“小姐,您看这对怎样?”
木归宜笑着推开,“我才几岁,做什么要珠翠围绕的,像个化妆台似的。”
静静听她这样说,便道:“小姐这个年纪哪用得着那些俗物,就是只戴朵花,有眼力见的也能看出小姐气质不凡。”
木归宜又起身在穿衣镜前照了照,便转身坐到榻上,瞥了眼一旁跪了许久的昭昭,“你这腰花扎的挺好看的。”
昭昭小心翼翼道:“谢小姐夸奖。”
过了会,又问道:“可要奴婢为小姐也扎一个?”
木归宜状似无意的拂过腰上的璎珞,道:“不必了,这个更适宜我的身份。”
白苏燕安静服侍木归宜用膳,感叹时光如梭,当年那个简单透彻的小丫头如今也长成了心思七巧的世家小姐。
而这个昭昭是有些不安分,只怕野心也不比那个箫音小。
用完早饭,木归宜拈起那枝夹竹桃,细细端详,昭昭看见了,抿了抿唇,“奴婢听闻小姐爱桃花,在园子里路过时,看到了,就折了一枝。”
静静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白苏燕扯了下她的袖子,出声道:“小姐,这夹竹桃是害人之物,还是交给奴婢,奴婢给您拿去扔了罢。”
白苏燕来的时日短,却也在冬景耳提面命下知道,整个木府只有木归宜的小院里栽了桃树林,连花园里都没有,但也没夹杂了四时都开花的夹竹桃来观赏,或者说整个木府都没有。
夹竹桃这类有毒之物,一般贵族世家都不会栽植,木府亦然,这丫头若真折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就不知道她是哪里折来的?
听到白苏燕之语,昭昭脸色一白,“这……这是奴婢路过祠堂时,在墙外看到的,这才偷偷进去折了一枝,奴婢以为这是特地培育的桃花……奴婢绝对没想过要害主子!”
木归宜随手一扔,打在昭昭脸上,“鱼目混珠,燕燕,该去给外祖母请安了。”
白苏燕应了声,走前对静静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还垂头跪在地上的昭昭。
静静会意,收拾好餐具,然后一股脑塞进昭昭怀里,“行了,快把东西拿回去,小姐这有我和燕燕姐,就不劳您记挂了。”
木归宜的院子在木府西面,要路过正院,再穿个一座小园林,才到林老太君的南山院,本来按老太太意思,要让孙女直接住她院子的后厢,可是木老爷,木家骅极力反对,认为老人家太过娇宠孙辈,不利于父母教养。
木夫人觉得丈夫说得有理,稍微委婉的跟林老太君提了,把老人家气了个仰倒,对女儿愈发失望,所幸木归宜不嫌远,每日晨起睡前请安一日不落。
路过正院时,却见木夫人站在门口,气色比前些日子看到的时候更差。
木归宜快步上前,挽住母亲手臂,“母亲,这是怎么了?”
木夫人转过身来,似乎好久才认出来人是谁,“是夭华啊,娘的夭华。”她抬手理了理女儿的鬓发,眼泪却簌地落下。
“母亲?”
木夫人身后眼生的大丫鬟又凑上前,“回小姐,夫人晨起身子有些不爽……”
“我问你了吗?你是什么身份,也敢上来插话?”
那大丫鬟后退几步,躬身道:“奴婢琴声,是老爷派来服侍夫人的。”
木归宜皱起峨眉,“繁枝和茂叶呢?”
“繁枝……”木夫人哽咽一声,忽然失态的掩面痛哭起来,“繁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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