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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夫人叭地一声将一柄镂花檀木梳拍在妆台上,“传开了?六局尚宫都是死人吗,这都压不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碧藕扣头道:“昨晚上。”
“本宫问你是因为什么事传开了?”
“司衣司的崔嬷嬷打死了一个宫女,结果司正司的人去打捞,在两口井里打出五具尸体,今早又有一个叫黄莺的宫女畏罪自尽了,然后也不知怎么的,现在都在说司衣司死人的事。”
温玉夫人眯了眯眼,冷笑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王嫔管事还真是一把好手,至少她在时,底下牛鬼蛇神也不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娘、娘娘,”荷叶小心凑上前来,“可要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梳妆?”得了她颔首示意,宫女们便手脚麻利的动起手来。
司衣司院里整齐排列着七八具骸骨,其中两具是最近的,其它五六具都已经是骸骨了,可能是先帝时期也可能在久远一些,毕竟这座宫城已经有了千年的历史。
温玉夫人与白苏燕相携而来,看到地上的一排尸骨,温玉夫人以袖掩住口鼻,蹙眉道:“申司正,你手下的人也太老实了吧,这几具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也给捞上来?怎么查?”
申司正不知是脑子哪根筋抽住了,老老实实的道:“奴婢特地请了童司籍,请她帮忙核对各宫各院的宫女内监,看是……”
“呵,本宫还想怎么突然就闹得沸沸扬扬了,感情是你们啊,一点也不知道遮掩,大大方方的各宫各院敲锣打鼓的说过去。”
申司正与童司籍立马跪下请罪道:“奴婢不敢,是有两个小宫女昨晚一路嚎叫过去,嚎得所有人都听见了。”
白苏燕直接走至两具尸体旁,俯身仔细打量,“那你们闹得沸沸扬扬,总该有些成果吧?这具尸体都已经泡的皮层都皲裂脱离了,死了至少两天了,你们司衣司天天围着口井洗,也没人察觉?”
这句话是问李司衣的,李司衣自然是要想方设法推诿的,“娘娘容禀,平日里奴才们都忙着浣洗衣物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仔细去看井里的状况,再说了,这井深也不容易看清楚究竟。”
白苏燕白了她一眼,“那你不会告诉我,你手下少了个人你也不知道?”
李司衣红着燕哭诉道:“娘娘这就冤枉奴婢了,手下的人有几个,奴婢自然是清楚的,这每天上工是要点名的,轮休的也都是有所登记的,这死……这个肯定不是我们司衣司的,大概是别的地方受不了上司无理压榨才跑这来投井的。”说完还故意瞟了看好戏的钱司仗一眼。
温玉夫人啧了一声,“本宫一想到本宫的衣物居然是用这种水在洗,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所有的衣物都扔了、烧了,晦气!”
李司衣接连磕了两个响头,“娘娘饶命,是奴婢没管束好司衣司,奴婢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白苏燕怕她们再扯远,出声打断她们,道:“所以童司籍,这无名氏到底是哪宫哪院的?”
童司籍道:“回妍妃娘娘的话,是负责伺候春宫寻芳弄的曼陀,因寻芳弄空了,所以她突然不见了,也没人察觉。”
白苏燕道:“就算寻芳弄空了,这人至少还得吃饭吧,这你们也没察觉到?”
童司籍道:“请妍妃娘娘赎罪,但是这宫里宫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奴婢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去对照过来。”
白苏燕见她们互相推诿,冷哼一声,道:“宫里设你们司籍司也不是当摆设的,连这么点宫人太监你都看不过来,本宫看你这司籍是不想当了,也好,正好借这事,本宫好好查查你们这六局二十四司,看你们有多少人是光动嘴不动手的!”
“妍妃娘娘息怒。”
温玉夫人实在受不了这味,挥着袖子道:“那这就交给妹妹了,本宫去看看那个上吊的。”
“劳烦温玉夫人了。”
下人房院里——
黄莺的尸体已经让司正司的内监抬出来,放在院里,温玉夫人本想着这上吊的总比溺死的能入眼些,哪成想这黄莺居然是死不瞑目,眼珠子都瞪得快凸出眼眶了,看上一眼都让人晚上睡不着觉。
“本宫今天是撞小人了吗?”温玉夫人展袖遮住视线,撇开脸。
荷叶在她旁边撞着胆子,扯着嗓子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傻子吗,居然也不拿个东西遮一遮,存心想吓着娘娘吗?”
司正司收尸的内监连说了三个是,匆匆忙忙从不知哪个丫鬟的房里,随便拿了一床被子来就把黄莺的尸首给盖上。
温玉夫人这才放下手,扫了眼跪了一个院子的人,“这院的都在这了吧?”
“回娘娘的话,都在了,奴才都问了,除了和黄莺同住的三个小宫女,其她人都说自己不清楚。”
温玉夫人道:“每个房间住多少人,每个院里有几个宫人,本宫是清楚的,本宫再问你,是都在这了吗?”
“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这院里,被崔嬷嬷打死了一个,秋穗夏荷被就是昨晚闹出事来的,已经被司正司扣住了,其余人都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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