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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兰贵嫔犹豫的道，“不能对龙嗣下手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万一让人知道了，可是要被千夫所指的，连带着自己家族也要被拖累，凡是在朝做官的一律罢免，之后族里男子三代以内不得入仕，女子三代内不得参选秀女。”

“姐姐你未免太老实了，妹妹又不是叫你对那些孕妇下手，”华嫔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兰贵嫔看不出来心比她更狠，“防范于未然，自然是要在怀孕以前就先下手为强，至于那些有孕的，等生下来以后再动手，当然我也不信穆妃她就不会动点手脚。”

兰贵嫔马上便意会了，穆妃想彻底抱走惜选侍的孩子自然是要去母留子，这时候女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就是在富贵人家精心照料者难产死的也不在少数，反正这底线就是子嗣，于子嗣无碍，那么大人怎么斗都是大人的事。

华嫔趁机又将话引子往英嫔身上去，“姐姐，可别怪做妹妹的没有提醒您，这英嫔一天还在，太后就会护她一天，你想想那去了的王嫔，若非她自己觉得了无生趣自己了断，就算她被贬为答应打入冷宫，只要太后在，她就死不了！”

兰贵嫔也不是傻的，反问道：“可是按咱们这位陛下的性子，也一定不会让拥有王氏血脉的女人诞下龙嗣来，英嫔那边我们不用担心吧？”究其原因还是她不想做下这等损阴德的事，贵族都是爱惜羽毛的，即使是再怎么荒唐的纨绔子弟，也是被教导得知道面子的重要性，至少当面别人要说你“风流”，而不是“下流”。

华嫔展开折扇，挡住唇角的讽笑，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姐姐，你觉得陛下会做这种事吗？他呀是男人，都习惯了台面上面对面的那些手腕，肯定以为不翻牌子英嫔就生不出来了，可后宅妇人的手段都是台面下的，哪是他一个男人防得住的？

就说先帝时最最贤惠的瑾月太后，在当时珝月太后如日中天之时，都还能将那位给生下来，这里面没有使了什么阴私手段，就连傻子都不会信。”

兰贵嫔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了，昨日她同自己身边的两位宫女商量了大半晚又请教了祖母特意安排给自己的石嬷嬷，最后决定推拒，这种事能不沾边就不沾边，万一让人抓住了把柄，这代价不是自己能扛得住的。

华嫔还要再接再厉，石嬷嬷却在此时上前来，屈膝一福，道：“奴婢给兰主子请安，给华嫔小主请安，主子，您吩咐奴婢炖的冰糖燕窝羹可要现在端上来。”

兰贵嫔眯了眯眼，道：“端上来，华嫔妹妹也一块用点罢，这一大早起来肯定也没有好好用一顿早膳。”

华嫔知道是不成了，却也不着急，顺着台阶下了，“那就多谢姐姐了，啊，对了，说起来最多两个月就能知道安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了，也是叫人好生期待呢！”

兰贵嫔拿着调羹的手顿了顿，强打笑容，道：“吴家女人肚皮里爬出来的，陛下能喜欢吗？”说是这样说，可是心里总难免有些疙瘩，她一个月也能被翻上个三五回，那安贵人两三个月加起来才两回，可怎么这些不受陛下喜欢的都有了呢？

兰贵嫔忽然一个激灵，这燕窝是彻底用不下去了，华嫔抬了抬眼，继续舀着燕窝，用了半碗才放下，拿帕子拭了拭唇角，起身告辞，“妹妹还要去探望陈贵人就不在此久留了，妹妹告退。”

兰贵嫔勉强挑起唇角，道：“也替我向陈贵人问好。”

兰贵嫔是个藏不住事的，当机就拉着石嬷嬷把自己刚刚所想的一五一十的全说了，石嬷嬷皱起眉头，道：“这……不会吧，这静妃和妍妃先前都是怀过孕的，王氏也是只是没保住……”

“王嫔好歹是太后的侄女，太后肯定看顾于她，这样她都能流了，可见是陛下不想她有孩子！”

石嬷嬷被她最后一句话吓得立即捂住兰贵嫔的嘴，强压住心头的惊慌，对屋里的宫女内侍，严厉的道：“你们给我记着了，今天你们什么都没听见，我要是在外头听见你们乱说，我就叫你们悄无声息的死在不知道在哪的井里！”

“诺。”一众宫人忙应了，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顺手将门窗给关好。

石嬷嬷这才放开兰贵嫔，哭丧着脸，道：“我的主子诶，你怎么说话就不过脑子，这种话您怎么能往外说呢？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双耳朵支领着就为了把您的话传扬出去！”

兰贵嫔此时也是心慌的厉害，“嬷嬷、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