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事无绝对（1 / 1）

对于蒋志文的反应，余南并不意外，看着同桌的惊疑目光，他给出一个理解的微笑，说：“没什么事，随便问问，毕竟大家都在老蔡那吃饭，这个饭点，一下没了，怪不舒服的是不是？”说完话，注意着蒋志文的表情。从余南开始说话到把话说完，蒋志文除了惊疑的观察着他，没有其他的表情。这叫余南又气，又显出一个好玩的表情。

笑了笑，他又说道：“没了老蔡这么好的吃饭点，以后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去学校的食堂么？”这段独白，简直真情流露，钻进同桌蒋志文的耳朵里。瞥了眼余南难过又纠结的脸，蒋志文终于有了表情，一个难以置信的鄙视表情，对余南说：“你为啥那么爱演戏？”“嗯？什么意思？”余南莫名其妙样的，睁着眼珠，看着蒋志文，问出两个问号。“你可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蒋志文对余南这个人，表现出极度的不耐。长长“哦”了一声，一本正经起来的余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问：“为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草。”余南越发不可理喻，叫蒋志文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感叹，白了他一眼，别过头，继续看他的粉丝了。

余南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坐正了身体，翻开课本，看了起来。还没看完两道数学题，蒋志文又转过来头，对余南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不愿意去老蔡那吃饭了，他那给人封了，你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了。”慢慢放下手里的书，余南盯着蒋志文说：“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挑拨我和语文老师之间的师生情感。”蒋志文对余南的装蒜似乎习以为常了，面容没有什么变化，继续对余南说：“我也不喜欢，我也高兴，告诉你，我这顿粉丝是为了庆祝才吃的。”揭开了盖着粉丝盒的教科书，开水泡粉丝的香味随着腾腾热气播散开来，蒋志文拿起小叉子，挑起一大团，哧溜一口，吸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嚼着，一边用手扇着气，“好热。”

余南看着他这吃相，皱了皱眉，问：“看你像吃山珍海味一样，有那么好吃么？”“至少比老蔡家的饭好吃。”蒋志文放慢了动作，一边吃，一边和余南说，转了个眼，又说：“不论你出于什么心态，有句话说的对，老蔡那里虽然不好，但总归是个去处，现在没有了，吃饭的地点，是个问题了。”“不是有食堂么？当学生，不去学校食堂，去哪里？”不失时机，余南问道。“食堂，去不得，比老蔡那强不了多少，关键是不能随便。”蒋志文也不管余南是否装蒜了，把事情说的很干脆。

“这就困难了，那该怎么办呢？”余南又问。这次蒋志文没那么痛快的回答问题，眼珠转了转，瞅着余南说：“这就不知道了，难道不是你有什么办法才来问我的么？”“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能有什么办法？”余南听了蒋志文的话，情不自禁的笑了。“你装模作样的问这些，难道就一点想法没有？”蒋志文瞪圆了眼睛，看着余南，观察着余南的表情，观察的很细微仔细。“没有。”等到余南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瞪圆的眼睛，失却了光芒，把注意力转移回了自己的粉丝上边，念叨了句，“没能耐，扯那些没用的。”话音很小，却刚好叫余南听到了。

余南的心情很好，面带微微笑意，听到蒋志文不怎么友好的话语，也一样表情愉快，转了头，笑呵呵的向蒋志文问：“还有个事，想请教你。”“叼着粉条的蒋志文翻了翻眼皮，显然，失去了和余南继续交谈的兴趣，斜眼道：“还有什么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个事情你一定知道，就是昨天晚上，学校大门对过爆炸的事情，具体什么样情况，严重么？”余南一副求教的好态度，看着蒋志文，等待着他的回答。“天然气爆炸，还有不严重的？整栋楼的玻璃没剩下几块，具体多少人受害，不清楚。”似乎心不在焉的说，表情上却挺享受给余南请教的样子，说完，又吸上一大口粉，蒋志文的一盒粉丝快要吃完了。“哦。”长长叹了口气，愉快的余南一下显得有些沮丧，说：“天灾人祸，人力难违。”撇着嘴，白了余南一眼，蒋志文说：“听你说的跟个老人家似的。你不是从来都不闲聊外边的事么？怎么突然就关心起来了？”“我有那么冷漠么？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关心一下了。”蒋志文的话叫余南有点意外，怪好玩的看着他这位同桌，笑嘻嘻的，说：“没想到，你好像很了解我的。”余南这么一说，换做叫蒋志文意外了，不但意外，还有点措手不及，移开了看着余南的目光，坐正了身体说：“是久了自然就掌握了习性，你以为我多关注你这种人呢？”说完这话，蒋志文自己一惊，斜眼瞧了瞧余南右边的王毅，见王毅正在专心看书，才拍了拍了胸脯，舒了口气，露出一个幸运的笑脸，对余南说：“下午下课，你可以自己出去看看，听说昨天晚上来了好几辆救护车，我也好奇搞成什么样子了。”余南笑说：“言之有理，一定得看看去。”

两人怀着这样的心绪，开始了一下午的课程。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是必要的，不但可以良好的接收应该学习的知识，还可以让上课的时间过得更快。这个效果很显然，越不愿意听讲的人，越在焦急不安中度过，越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反之，把注意力用在学习上边就不同了，很是不同，会不知不觉的，一边接受了知识，一边就到下课的时间了。这一个下午，余南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的。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王毅照旧的站起高大的身体，伸了个懒腰，靠到余南的桌子旁边，不过，与以往的面无表情不同，这次的他，笑呵呵的，“走了，吃饭去。”见他焕然一新的模样，余南感同身受，应声“走勒。”愉快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推着王毅，紧跟前边的同学们，向教室门外涌去。随着由一样的校服凝结成的人潮，涌出教学楼外，王毅放慢了脚步，若有所思，说道：“饭，一定要吃的，如今，去哪里吃，成了一个问题。”“说得没错，不过，从理论上讲，也算不得什么问题，我们是学生嘛，自然要为学校做贡献，肥水不流外人田，学校食堂是最好的选择。”余南说的头头是道，王毅听得连连称赞，“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不过，理论上的根本原因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去处了。”“噗，哈。为什么要说实话，有时候实话很伤人的，眼下就属于这样的情况。”王毅的话，叫余南自嘲式的大笑，带着微微酸楚，笑得痛快，笑得开心，笑声中，仿佛拥有一股能冲破天际的力量，好一会，止了下来，说：“不过，事无绝对，也许很快我们就有去处了，很快。”“哦。”按理说，余南这样的话，无异于，孩子们说，将来我要当飞行员，当将军种种，完全是种理想，很理想化，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理想。这种理想，也并非不能实现，只是实现的例子，实在不多，占得比例小之又小。

王毅对此，自有足够的认知，然而，余南的话，叫他无从反驳，甚至不想怀疑，只因，余南说话时的神态，让他很愿意相信，余南的话，真的会实现。!-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