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公子芾入齐（2 / 2）

<p>“你派人入齐为质，我不反对。”芈八子问道：“为何要将芾儿送去齐国，他是你的亲弟弟。”</p>

<p>秦王稷冷笑：“当年，父王送我去燕国为质，母后可曾劝父王。”</p>

<p>芈八子愣了片刻，方道：“送你去燕国，这是你父王的主意，也是朝臣的意见。我人微言轻，岂能干涉。”</p>

<p>“母亲爱我，正如爱芾弟一般，岂会眼睁睁看着我去燕国为质。”秦王稷语调之中，充满浓浓地恨意，“母亲，从来都没有爱过我。”</p>

<p>送公子稷去燕国为质，芈八子也无能为力。正因为如此，她对秦王稷负有很深地愧疚感。这几年，她尽量去弥补对秦王稷的亏欠。也很想抚慰秦王稷心中的创伤。</p>

<p>芈八子一想到秦王稷是赵君扶持，夺了芾儿的王位，心中难以释怀。芈八子不能将赵君如何，更不能攻伐赵国，只好将对赵君的愤怒，全部转移到秦王稷的身上。芈八子对秦王稷的恨，胜过了对他的愧疚。</p>

<p>芈八子看着孩儿怨恨地眼神，冷冷道：“以前，我不能保护你们，只能听天命。如今，我有能力保护你们。岂能听天命。”</p>

<p>秦王稷心里莫名涌现出酸痛，母亲，心里从来就没有他。原来，他是多余的，可有可无。</p>

<p>秦王稷不再陷入悲伤，冷声道：“送芾弟去齐国为质，才能体现我国的诚意。”</p>

<p>“诚意？”芈八子冷哼道：“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所想，难道我不知道。”</p>

<p>“芾弟是母亲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母亲所生。”秦王稷神情悲凉，语调凄然，“母亲恨我夺走了原本属于芾弟的王位。这几年，母亲何曾亲眼看过孩儿一眼。”</p>

<p>“秦王恨我，我无话可说。秦王不要恨自己的兄弟。芾儿、悝儿是你的亲兄弟。你们应该手足情深，相扶相持。”芈八子语调冰冷，“送芾儿去齐国为质，我绝不答应。”</p>

<p>“我已诏告知臣民，也将国书送去了齐国。母亲恨我也好，不同意也罢。”秦王稷顿了顿，语调冰冷，“母亲除非废了我，立芾弟为王。否则，芾弟前往齐国，我不会更改。母亲在我和芾弟之间只能选择一个。”</p>

<p>秦王稷虽然明白，母亲会选择弟弟，但他还是不吐不快。</p>

<p>无论是秦王稷，还是公子芾对芈八子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年，秦惠王送公子稷去燕国为质，她无能为力，心里对这个儿子充满愧疚。</p>

<p>公子芾本应该是秦王，但主动让位。也让芈八子心中充满遗憾和愧疚。芈八子曾起誓，要让公子芾成为比秦王还要高贵、富有的人。</p>

<p>秦王稷发出诏令告知臣民，也以国书的形式告知齐国。公子芾没去齐国，秦国和齐国交恶。秦王稷的威名也将扫地。公子芾去了齐国，芈八子于心不忍，又愧对与他。芈八子选择一个儿子，注定就会失去另外一个儿子。</p>

<p>此刻，真的要芈八子在秦王稷和公子芾两人之间做出选择。一时间，芈八子也不知道选择谁。</p>

<p>魏冉、芈戎见秦王和芈八子的矛盾，一触即发。稍有不慎，将会引发秦国政局动荡。魏冉、芈戎是不能阻止。他们也知道公子芾才是化解秦王和芈八子矛盾的关键。</p>

<p>公子芾闻讯，心中涌现出不安。他知道母亲的脾气，是绝不会让他去齐国为质。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母亲和秦王交恶。</p>

<p>公子芾、魏冉、芈戎来到宫中。</p>

<p>公子芾见母亲和哥哥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忙道：“母亲，去齐国是孩儿自己的意思。”</p>

<p>公子芾这句话说出口，不仅芈八子愣了半响。就连秦王稷也不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p>

<p>芈八子缓过情绪，问道：“芾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质子。”</p>

<p>公子芾用轻松地口吻答道：“所为质子就是作为他国的人质。”</p>

<p>芈八子见芾儿根本就不知道，质子的含义，又问道：“你可知道质子的命运是什么。”</p>

<p>“孩儿，岂能不明白。”公子芾笑道：“我在齐国为质，远离秦国。自己的命运不能自行掌控。一旦，齐、秦交战，我就是第一个为秦国而死的人。”</p>

<p>芈八子气急道：“你明白，为何还要去齐国为质。”</p>

<p>公子芾知道母亲是担心自己的安全，笑道：“我在齐国为质，母亲不会让齐、秦交恶。秦、齐交好，我性命无忧。”</p>

<p>芈八子瞪了他一眼，“局势的发展，我也不能掌控。”</p>

<p>“哥哥曾在燕国为质，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公子芾叹道：“我不能回来，只能怪孩儿命薄。”</p>

<p>魏冉也道：“姐姐，芾儿去齐国，未必是祸，不是福。”</p>

<p>芈八子道：“你糊涂，还是我糊涂。”</p>

<p>魏冉道：“芾儿已经成年了，岂能一直在姐姐的护佑下成长。姐姐，应该让芾儿出去历练一番。”</p>

<p>芈戎也道：“芾儿去齐国，也正好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雄鹰想要睥睨天下，就要学会独自飞翔。”</p>

<p>公子芾见母亲神色柔和，忙道：“母亲，我答应你，会活着回来。”</p>

<p>芈八子想了想，也觉得魏冉、芈戎说得对。她一直将公子芾放在身边，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公子芾去齐国为质，也是为国建功，更是树立自己的威望。一旦，秦国有变，公子芾也能立足。</p>

<p>“你们说得对，是我愚见。”芈八子说完，离开了宫殿。</p>

<p>魏冉、芈戎追了出去。</p>

<p>秦王稷和芈八子的矛盾，总算得到了缓解。秦王稷走出大殿，注视着蓝天白云，看着纵横天地的飞禽，对着一旁的公子芾问道：“你为何要帮我。”</p>

<p>“我说过要将你走的路，走一遍。你经历的事，经历一次。”公子芾迎视着秦王稷的眼神，“去齐国我是心甘情愿的。”</p>

<p>三日后，公子芾拜别芈八子、秦王稷等众人，踏上了去齐国为质的道路。</p>

<p>离开咸阳宫城，公子芾命车队停了下来。公子芾注视着眼前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咸阳城。此去之后，不知何时能归。</p>

<p>一人问道：“公子，我们还能回到秦国吗？”</p>

<p>公子芾眸色明亮，语调坚定，“我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