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写在前面的一些话(1 / 2)
坐在大石边上,晃荡着双脚,看着底下的小山镇,如果不计较情怀,其实满山的李花如雪,也很不错的。
以前都听老人说,整个小山镇被大山围着,就像个有点扁圆的盘子,而那山上的丘陵地和一条条矿脉,就是一排排的金钱,所以才有了“钱排”这个名字。还说整个小镇的中心,其实就像一条舟船,荡漾在两边的两条河中间,如果能把前面的连绵山脉打穿成了隧道,这宝船就能泛到县城的锦江河里,然后还有可能进入南大海。
凌朗倒觉得这样算来,现在满山的三华李树,从山脚到山顶,一排排的,更加符合小山镇的名字,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李子就是钱。
再看那越来越多小楼房建起来的小镇中心,的确有了点楼船的气象了,跟“宝”总算扯上了点边,不然当初都是那低矮破烂的泥砖屋,估计作为渔船,都怕经不起一个浪头的。
至于李家人倡导大家伐林种李,对他自己可能有妨碍的这事,在那晚“古佛寺”事件之后,田长老就隐隐地跟他提起过,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竟然镇民们都觉得是好事,而且好像这几年大家生活也真的变得好了点,他也干脆就不去杞人忧天。
说起来李玄亮和自己奶奶娘家,好像还沾着点血亲,非要硬扯,可能三竿子就能打上点关系。他最可惜的其实就是家乡的那两条河,还有其它的小溪流,都慢慢干涸了,剩下不多的水,黄黄绿绿的,还飘着不少垃圾。
母亲过完年也打算不出去了,大姐和三妹工作都还不错,她身体不好,就想留在家里也种种果树,再养点鸡鸭牲畜什么的。虽然外面还有些欠下的债,但是都基本是亲戚们的,追的也不算太紧,日子肯定会差点,好在凌朗也开始能给家里赚点了,不多,总是个希望。
正在凌朗想着心事,眺望着西边方向大田顶山的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阴云密布,眼看有下雨的迹象。但凌朗也没打算急忙忙地就往山下跑,他知道附近那里有躲雨的地方,作为大山的孩子,这些是最起码要具备的常识。
但是他却感觉到了魂体一阵轻荡,然后他想到了二婶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就联想到了一起。不过他还是很淡定地坐着,继续晃荡着双脚,挪了挪坐久了的屁股,让自己更舒适点。
过了一阵,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少年人,你很喜欢这座山么?”
凌朗扯了扯嘴角,微笑了一下,轻轻地说:“是啊,喜欢,从小一出门,就能看得到它,看了这么多年,很亲切。”
后面的声音沉默了下去。
凌朗也不管这些,继续说:“小时候我也和小伙伴们争吵过,那里才是阿婆髻山的眼睛,那里才是它的簪子。但是一直到后来,谁也没说服得了谁。”
身后依然没有声响,他接着说道:“从这里过去,连着山手,低一点的地方就是石山窟和黄泥岭,大人们以前有一句话叫‘银岩落水不用慌,黄泥岭落水要关窗’。每当大人们看到快要下雨的时候,我就会跑到外面,看着阿婆髻山,想着它那么高,是不是上面就不会有雨。人都说阿婆髻,离天三尺四,人过要低头,马过把鞍离。那时候觉得阿婆髻山,就是天底下最高最高的山。直到我后来去了大田顶……”。
说到这里的时候,后面那把苍老的声音尖厉了起来:“别跟我提起大田顶,当年……”,当年什么,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凌朗又笑了笑说:“你是说当年阿婆髻和大田顶争那山神的事吧?”
“不要说了,否则我……”那把声音已经有点竭嘶底里了。
“否则什么?不过就是没大田顶高,没大田顶山脉群大么?但阿婆髻山在这小山镇人们的心里,依然是最亲切的,是最想去亲近的。”身后的声音又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所以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已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高大身影。
“呵呵,凌小友倒是没辱了他那老师的身份,说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白起军魂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这一老一小的一灵一人,笑了笑说。
旁边的关公圣魂没有说话,但也点了点头,一边在捋顺他那被山风吹得有点乱了的美髯。
又听凌朗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当初你每日长高三尺,加大三尺,大田顶也每天修补它的躯体,一日长高一丈,加大一丈,你始终跟不上。后来那代朝廷就敕封了大田顶为此地方圆几百里的山神,还开山建了庙宇,塑了金身供奉。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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