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惆怅此情难寄(二)(2 / 2)
几乎不用想,石尉寒便认定这是个庶族女子,虽然有些钱财,却做不到士族人家的高贵和雅致。
若在平时,这样的女子自然不值得他花心思去看,只是这个女子的背影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马车渐渐到了那个女子的身后,又渐渐将那个女子抛在了后面。忽然,那女子转头,让石尉寒看清楚了她的脸颊。
倏忽间,石尉寒站了起来,大叫道:“快,快停车!”
车舆里的几个人都被他吓了一跳,来不及问他为何如此慌张,便见他匆匆跑出了车舆,跳下马车向着一个女子狂奔而去。
平素里喜欢笑闹的高宣明也好,老持稳重的谢安然也罢,都纷纷循着他的方向望去,见他停到了一个女子的面前。而后,便听到旁边的陈继飞吃惊道:“是她!”
谢安然不解,看向陈继飞,问道:“谁?”
“那个女子,正是那日在酒楼中作画羞辱尉寒的布衣人。”
闻言,其他两人皆面露吃惊。
再说江子萱,昨夜江闵遣人送了她许多的华服和首饰,她本是不喜的,但巧儿劝说她,就算真不喜欢,也不该拂逆了老爷的好意。否则,惹恼了老爷,便是她的嫡亲兄长大郎也要跟着担心。
江子萱细细思量后,终是害怕连累江邵乐,遂起了心思,欲将江闵心中对她的愧疚唤醒。所以,她便亲自动手,将江闵赏赐的首饰和华服悉数用上,并大早上便跑去向江闵请安。
江闵见到她这身‘沉重’的打扮,面上时青时白,却因为她满面的欢喜不好发作。再听她结结巴巴的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华服和首饰,对他十分感激,遂全部穿戴在了身上,江闵一时间无法说出半个字。
最后,江闵冷清的面孔终于柔和许多,随之,眼眸中出现一个身为人父该有的慈爱和愧疚,同时也有高高在上的同情。
士族家的贵女,有哪个不是娇贵无比?
但她,明明是他江家的嫡小姐,却因为母亲早逝,因为他一时酒醉杀人,而使得她七年漂泊在外。竟然连华服和金饰都没有用过,竟像个下品的庶族女子,毫无雅致和高贵可言,俗不可耐的将首饰和华服全都用上。
见目的达到,江子萱不做停留,欢天喜地的要出门展示自己的新衣金饰,在江闵尚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带着一个陌生的奴婢出了门。
她没有带上自己的包袱,无法找个清静的地方作画写字,也不想回江府,只得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今天刚好赶集,真正是车水马龙、拥挤非常,一不小心便和奴婢走散了。
她正打算从一个卖杂货的小摊前走开,面前忽然阴影笼罩,不由诧异抬首,便对上石尉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几乎立刻,她就意识到面前站的是何人,双眼惊得圆睁起来。
她还记得初见时他的模样,白玉的脸颊、精致的妆容、蹁跹的衣衫,如汩汩清泉般从容的脚步。
现下,为何才几日不见,他便好似换了个人一般?面上未施香粉,未穿时下男子喜欢的宽大衣袍,就连头发也随意许多。
他这副模样,依然有士族子弟该有的高贵,却因为前后反差过大,一时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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